按门铃的人……竟然是孟庄??!!傅淮礼将梨初的手从自己的领口无情拨开,从容地点了点通话键,孟庄的声音没有情感波动地传来:“向小姐早上好,我来送东西给傅总。”梨初默默感叹,这位助理大哥的心理素质真是强大,自己的老板就这么出现在别的女人的家里了,竟然这么淡定。大概也是傅淮礼这种事情做多了,他的助理才见怪不怪吧,估计送上来的也是什么男士换洗衣服之类的偷情N件套。梨初默默按了开门键,正在内心盘算待会儿要怎么避免被误会是傅淮礼的情妇。结果孟庄走上楼第一件事,却是戴好手套,在餐桌上铺好漂亮的餐布,随后从箱子里拿出花瓶、鲜切花,再用消毒棉把餐具一丝不苟地擦一遍直到锃光瓦亮。这些程序,梨初一般是在爆款的《120s精致女孩沉浸式坐头等舱》这类视频vlog才会看到。早餐琳琅满目地摆了一桌,其中最显眼的就是放在中心的虾饺皇和糖莎翁,特别大一份。所以,傅淮礼是特地吩咐自己的助理去排队买好早餐送来……甚至买的还都是她爱吃的。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结果傅淮礼倒是不客气地直接坐在了主位:“我的坏习惯还有一个,就是每天要按时吃早餐。”梨初刚冒出头的感动稍微被掐灭了一丢。嗯……怕疼、爱吃糖、定时吃早餐、还要把餐桌摆出打卡点的感觉,怕不是个娇气公主!她决定晚点偷偷给他改个备注名,就叫[AAAA傅娇娇]。傅淮礼拿起银叉,不客气地就叉走了第一块糖沙翁:“来都来了,一起吃吧。”孟庄将筷子和刀叉摆好递到了梨初的方向,又帮她拉好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一瞬间,梨初几乎都差点忘记了,自己才是那个住在这个房子里的人……才刚落了座,孟庄已经递过来了一杯热咖啡,梨初礼貌地点头道谢,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又有医生执照,又把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事事妥帖,这变态又娇气总裁的助理,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你看他干什么?”傅淮礼的声音跟淬了冰似的。“所以谁给你送虾饺皇和糖沙翁,你就对谁情根深种是吧?”“你不如去嫁个餐厅主厨。”现在,梨初对他安排了早餐这件事的所有感激之情,已经彻底荡然无存。她直接拿起银叉,戳走了傅淮礼才刚刚夹起的第二个糖莎翁:“要你管,你那么喜欢拉红线,不如去竞选街道委员会主席。”不过,令梨初没有想到的是,这顿早餐,她吃得最多口的,反倒不是她自认为爱吃的那些早茶点心,而是一款从来没有见过的梨子酱蛋糕。干干净净没有多余的装饰,带着清甜梨膏酱和冰浓缩咖啡的味道。她瞥了一眼包装丝带:[LeSecret]感觉是一家很小众的法餐厅。“这家店是在哪?以前怎么没听过。”傅淮礼只轻轻哼了一声:“知道这个世上还有别的好东西了吧?”梨初:“……”为什么有一种被人讽刺没见过世面的感觉。她嘟囔着:“我不问就是……”“W大厦顶楼,我回头打个招呼,你去那里报自己的名字就行。”W大厦是W城里地价最高的地方,选址这么出挑,一定是价格死贵的地方了。也就是像傅淮礼这种金字塔尖的贵宾,才能有这种“打招呼”的能力。梨初下意识把嘴里的蛋糕抿成小小一口慢慢嚼:“我的名字沾这么大光,还能打折?”傅淮礼睨了她一眼:“你还没那么大的面子,只是确保不会把你轰出来。”梨初:“……”她默默咽下蛋糕,鼓起勇气:“淮礼哥,你能不能回头再打个招呼,我想见见做这个蛋糕的主厨可以吗?”傅淮礼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女人,出事直呼其名,有事才喊淮礼哥。他上下打量着她,语气倒是罕见地认真:“真想嫁?”梨初差点没呛到,扯了个解释:“想拜师学一门手艺罢了。”其实,是向飞临的生日快到了。每一年生日派对,她都会负责准备蛋糕,这已经几乎成了刻在她骨子里的习惯。昨天向家和傅家两家订婚,只是说把事情提前定下来,但向飞临目前还是住在向家,婚房也还在装修,婚礼是定在了一年之后。也就是说,今年是最后一年,在向家给向飞临过生日、准备蛋糕了。梨初忽然觉得,确实也是时候,给这一切画个更加圆满的句号。果不其然,面对她这套说辞,傅淮礼一脸“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小梨初~你以为你很会骗人吗?”“相比之下,我更宁可相信,你昨晚是有预谋地留下我,方便你早上对我为所欲为。”他的声线轻佻地在“为所欲为”四个字上加重,梨初的耳根瞬间就红了,咬牙切齿地解释着:“早上我只是想找到一个比较自然的状态,试着解除我们的共感。”傅淮礼倒像是来了兴致一样,声音慢悠悠地上扬:“哦?那找到状态了吗?”梨初撇了撇嘴,尽可能把事情描绘成正经科学又不带一丝暧昧的模样:“那天我药效发作,本来就迷迷糊糊记不太清楚。”“但整体来说,氛围状态、时间长度……每一个都有可能导致结果的不同。”“甚至可能如你那天晚上所说,当时误亲你的时候,我就是把你当成了我哥哥……”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梨初的语气竟是出乎意料地稀松平常,就好像在说“待会儿东西吃不完,就先放在冰箱好了”那样的淡然。本来,她是很介意外界的人拿这件事,暗地里侮辱她和哥哥,以至于她现在不敢和哥哥同框出现、甚至向家丢她在午夜节目里与向飞临错开在家的时间……其实都是拜这些流言所赐。可她眼前这个人是傅淮礼。主打一个明面作战,最喜欢直接当面捅人刀子。她索性选择把刀子握在自己手上。傅淮礼却是脸一黑,抬手示意孟庄出去:“孟庄虽然是我的人,你倒也不用这么坦诚。”梨初将最后一口蛋糕咽下。她说什么了……不都是大家都已经这么认为了吗,谁又给过她一个解释的机会了。还有这傅淮礼,不就是仗着和她共感,总是一副要管着她的样子!或许,只有尽快解除共感,也才能和这个家伙彻底划清界限。楼下大门轻轻关上,梨初忽然不知哪来的勇气,狠狠按下了餐桌边上的自动窗帘按钮——遮光帘缓缓拉上,整个二楼茶厅忽然变得昏暗,一如那夜的酒店房间。傅淮礼挑起眉头:“怎么,想灭口?”可话音刚落,忽然有人堵住了他的唇。香甜的梨子酱奶油气息瞬间也萦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