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滚么?”婴翀耐心耗尽,面如寒冰,“或者,你真的想死。”
血重魔浑身一颤,心知自己一败涂地。他用力吞咽了一番,不甘而恐慌的瞪着双眼,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承、承宿告辞。”颤着声音向婴翀行了礼,看都没敢再看江焕一眼,仓皇离去。
破碎的宫门缓缓闭了住,偌大的正殿内,只剩下江焕和婴翀两个人。
遭遇污蔑却全身而退的江焕心情复杂难言,婴翀亦沉默不语,静静望着地上的木蜻蜓,久久地出神。
如此沉默相对了许久,婴翀方走下石阶,将木蜻蜓捡了起来。
“这木蜻蜓上有信,你要看看么?”婴翀提着木蜻蜓的翅膀,边说边将木蜻蜓身上所系的纸卷拆了下来。
江焕的心随着婴翀展开纸卷的动作一点点提了起来,想要去将纸卷抢下,却莫名没有勇气这样做。
纸卷展开,婴翀望着纸卷上的蝇头小字笑了起来:“江师兄,你在幽冥府可好?我和楚楚妹妹十分惦念你。你放心,我们已经想出救你的办法了,你再忍耐几天,我们一定会救你出去!妹,沁淑。”
婴翀一字一顿的将纸卷上的内容读出,读罢,面上的笑意更浓了:“江师兄的木蜻蜓原是送给了厉七小姐。”转身望向江焕,淡淡道,“厉七小姐又不是清灵峰的弟子,为何会叫你江师兄呢?”
江焕紧皱着眉毛,眼眸低垂不语。
婴翀目光幽幽打量江焕片刻:“江师兄要给厉七小姐回信么?”
江焕闻言,抬眸看了婴翀一眼。
“是不是我在这里站着你不方便?”婴翀将木蜻蜓放在江焕怀中,“既是如此,我出去避嫌便是。江师兄请便。”
说罢,当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寝宫。
竟真的走了?江焕捧着木蜻蜓,呆滞地愣在原地。
这算什么?当他江焕是朝秦暮楚,心志不坚的滥情之人么?江焕越想越气,收了木蜻蜓,追了出去。
他漫无目的地在幽冥府内寻找了大半天,终于在忘川河边见到了那抹飘逸出尘玄色身影。
那人独坐于一莹莹闪亮的黑玉石台上,望着荧绿忘川河上来来往往的白骨船,优哉游哉地喝着酒。游荡在忘川之上的孤魂野鬼们见了婴翀,纷纷起身跪拜行礼,敬畏的无以复加。
江焕脚步轻轻登上玉石台,站在了婴翀身后。
他瞥了婴翀绝世无双的侧颜几眼,不含一丝情愫地说:“之前与天玄山庄的弟子一起营救灵岫派的门人,因怕与他们失去联络,故将木蜻蜓送给了今日玄天山庄的掌门人厉沁淑。除此以外,我与厉沁淑再无关联。”
婴翀本在默默地饮酒,听了江焕的话,竟是放下酒壶,发起呆来。
江焕平稳的心绪在婴翀的沉默中凌乱起来,他走至婴翀近前一把夺走他手中的酒壶,仰起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