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重魔的下颌被婴翀捏的咔咔作响,他双瞳抖了抖,忍耐着痛楚咬牙切齿道:“承宿不敢隐瞒圣尊,承宿之所看向江重风,是因知道,江重风便是放走季承壁等人的贼子!”
“你说什么?”婴翀手背上青筋暴起,将承宿的下颌捏的更紧,承宿双肩打起了颤,喉中痛吟不止,在苦楚中一点点俯下了身。
“确实是江焕将人放走的!他去过密宫了!趁着您不在的时候!季承壁要他将他们救走,他听了……”
血重魔言之凿凿,说得煞有其事:“您若不信的话,可以找其他宫人来问,好多人都见到江焕出入密宫,他们都可以为承宿作证!”
伏在婴翀脚边的血重魔像是只没有骨头的肉虫一样,江焕越看越恶心,别过脸,冷着声音道:“我确实去密宫见过季承壁等人,不过说了两句话而已,他说的事我没做过,更不屑于做。”
江焕解释过一遍便闭了嘴,打定主意不再多说一字。血重魔有意诬陷,他也确实有救人的动机,只要婴翀愿意相信,他再怎么解释也没有用的。
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承宿,你听到我师兄说什么了吗?”婴翀歪头睨着伏在他脚边的血重魔,幽幽道。
“听到了听到了。”血重魔点头如捣蒜,狞笑道,“圣尊你不要听他的!江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圣尊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被这奸人骗了!或者圣尊可以将他交给承宿,承宿想办法除了他!”
血重魔越说越激动,面容因为过度的亢奋而变得绯红起来,可他身前的婴翀却愈发的冷漠,冷漠的教人不寒而栗。
“血重魔,你胆量不小嘛。”婴翀邪魅一笑,“我是不是给你的权利太大了,大到让你以为,你可以在本座面前兴风作浪。”
血重魔闻言一凛,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婴翀一脚踹了出去,飞撞在了宫门上。
嵌玉描金的宫门被血重魔撞得碎去半扇,血重魔趴在地上,仰着头,难以置信地望着婴翀:“圣、圣尊……”
婴翀一拂衣袖站了起来,睥睨于下,冷傲决绝道:“本以为你还算聪明,没想到也是个蠢货!既是如此,速速滚回九魔山,少在本座面前碍眼!”
血重魔闻言一愣:“圣尊!圣尊要赶承宿走吗?”颤巍巍撑起身子,半跪在地哭诉起来,“圣尊为何不相信承宿?!那四人真的是江重风放走的!圣尊你细想想看,放眼整座幽冥府,除了他江重风谁会做出这中事!”
血重魔边说边吐出血来,血水顺着唇角蜿蜒而下,滴落在他华贵的雀裘上。
“圣尊!承宿知道您对江重风有所偏爱,不愿相信他做了对不起您的事,可事实就是如此!您必须面对啊!”血重魔扬手幻化出一物,急切道,“圣尊,此乃江重风与外界通信之物!圣尊看过之后便知承宿所言非虚!”
血重魔单掌轻推,将手中之物送至婴翀面前。
江焕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血重魔所截获出来的证据,正是陪伴了他六年之久的木蜻蜓。
木蜻蜓距离婴翀半丈远的地方后便如何也飞不动了,婴翀静静地望着木蜻蜓,眼底乌云毕现。
“本座让你滚,你听不懂吗?”婴翀望着那木蜻蜓失了神,神情愈发的幽冷空寂了下去,“血重魔,你与天魔老人作对多年,本座肯容你在身边,已是给了你天大的颜面。如今你竟肖想陷害江焕,你当真是活腻歪了么?”
婴翀的声音并不阴寒尖锐,却生生叫江焕和血重魔齐齐打了个冷颤。
血重魔之所以如此,乃因万万没想到婴翀竟如此迷恋江焕,迷恋到即便江焕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他也会选择视而不见,绝不计较。而江焕,则是没料到婴翀竟这般信任自己,这份信任着实令江焕汗颜,毕竟,他从未如此信任过婴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