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翀的目光,熟悉而又陌生,眼睛分明是当年的那双眼睛,神色却完全不一样了。那眼底的炙热几乎是呼之欲出,越是压抑,越是彭拜,炙热溢满,便裹上了几分杀气,看起来尤为噬人。
“这便是你要与我说得话吗?这么的绝情?”婴翀歪了歪头,额上的火云纹倏然一亮。
江焕神色恹恹,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没什么好说的,他和婴翀之间的是非纠缠乱如毛团,任谁也解不开,既说不清楚,那便不说了。
“今日是本座大喜的日子,麻烦江师兄赏个脸,笑一笑吧。”婴翀挥了下衣袖,二人身前立刻多了两只盛满美酒的酒盏出来。
“来。”婴翀将其中的一杯酒水递与江焕,“我的喜酒,请饮。”
江焕阴沉着脸,推开了那只扇骨般的玉手。
“不要浪费时间故弄玄虚了,婴无涯,你想做什么不妨直说,你我之间,何须如此?”
婴翀举着酒盏,似怒似喜地盯着江焕的眼睛。
自目光相接的一瞬起,他的眼睛便再没有从江焕的脸上移开过。
“浪费时间?江重风!六年了,你避我避了六年,我好不容易见到了你,你连这片刻的光阴都不肯许给我么?”
闻言,江焕闭了闭眼睛。
婴翀笑笑,他的江师兄那般聪明,如何不明白他的所思所想,他转动着手中的酒盏,玩味道:“我想做什么?我想娶云楚楚啊,全天下都知道的事,你何必明知顾问。”
江焕心口一震,猛地睁开了眼睛:“你明知道楚楚和宁臣两情相悦,却还是执意要娶楚楚!婴无涯,楚楚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面对江焕的指责,婴翀竟像是有些开心,沉星射月般的眸子莫名明亮了起来:“情之一字如何说得清楚,扯得明白。云师姐和季师兄两情相悦,我亦对云师姐倾慕已久,爱人是要靠自己的争取得来的,我哪里做错了?”
“你喜欢楚楚?”江焕忍不住冷笑了出来,“你何时对楚楚情根深种,我怎么不知道?”
“江师兄,你把我说糊涂了。”婴翀困惑地微笑着,“我确定我多年来深深爱着一个人,难道这个人不是云师姐?
他欺身逼近,将江焕遮蔽在自己的身影之中:“江师兄,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这一颗心若没放在云师姐身上,那是放在了谁身上?”
江焕被婴翀死死盯着的眼睛一颤。
“若不是我用了些阴损的招数出来,只怕再过六年也见不到江师兄吧!江师兄好本事,化身逍遥客,屡屡坏我魔族大业不说,还能次次脱身成功,便是我布下重重陷阱也无济于事!江师兄,江重风!你坏我大业毁我姻缘,打算如何偿我?”
婴翀的声音带着三分怒七分怨久久回荡在魔宫之中,直震得江焕血脉逆行,真气大乱。婴无涯就是婴无涯,单是动了动怒气,便能要他六年的苦修功亏一篑!
“圣尊……言重了。”江焕神情冷漠,语气更是冷漠,“你我话不投机半句多,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绕离婴翀的身体,决绝潇洒地走向宫门。婴翀则愣在原地,依旧保持着欲将江焕抱入怀中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