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说什么,接下来的时间里收拾了自己全部的东西,决心要搬出那个家。
母亲依旧在客厅里指责他,姚海棠在旁边安慰她,父亲在那里和稀泥,而他的心里已经无波无澜。
傍晚的时候,他要出门,父亲问他去哪儿,他说去找成昀,晚上就不回来了。
父亲想劝他,被他打断了。父亲那套说辞,他大概能背下来。无非就是母亲是爱他的,只是多年没在一起生活,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让他多体谅,不要和母亲计较。从小把他寄养在农家,不光是他的遗憾,也是他们两口子的遗憾,他没能享受到父母关爱,他们两口子没享受到养儿子的乐趣,母亲一直愧疚不安……
以前他会听,甚至想要尽力配合父母,让他们高兴,但是现在,他真的觉得没意思极了。
母亲生气的说道:“让他走,这个家已经装不下他了。”
他当时就回了一句:“这个家从来都没有装下过我。”
说出这句话,他的心情奇迹般的感觉轻松了不少,再看看父母错愕的表情,他的心情变得更好了。
在报社门口遇见李宁安同志,李同志还不跟他计较,他简直都快要神采飞扬了。
孙成昀看见他,惊讶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我决定从家里搬出来了。你先收留我几天,我找到房子就走。”
“决定了?”
“决定了。”
孙成昀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明白好友这么多年所受的委屈。
搬出来也好。
“行。搬就搬。我那里地方虽小,但还是能让你落脚的。房子你慢慢找,住多久都行。”
“谢了。”
孙成昀白他一眼,“跟我还客气什么。对了,杨总编说了,你要是回来探亲,让我去跟他说一声,他好像有事找你。”
“他还没下班?”
“杨总编也忙得很,通常要加会班。我们这儿下班最准时的是李宁安同志,那真是踩点来踩点走,时间卡的死死的。多一秒都没有。”
他说着,看了萧谓中一眼,见他面色平静,一脸坦然。
萧谓中说:“别看我了,我说放下,那就是真放下。我家里的情况你也清楚的,我跟她不合适。就算我现在从家里搬出来,我能百分百摆脱他们吗?想也知道不可能的。所以,最理想的状态就是我和李同志能当个普通朋友,那就已经很好了。刚才我在门口遇见她了,还跟她道了歉,李同志非常大度,不怪我了。”
“李同志本来就大度。我和她当了一段时间同事,有时候见面也聊几句,对她还是有点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