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终究还是止不住落下一滴泪。
她母亲就是在这么一个停电的雨夜走的,没人比纪子煊更清楚,那场雨把她永远困在了那个黑暗的房间。
可他这次,依然抛弃了她,选择周雪妍那一方。
与此同时,纪子煊给姚瀚又是降温又是喂退烧药,折腾半天,他的体温总算降下来些许。
屋内点着蜡烛,思绪收回,他终于想起邵瑜怕黑的事,心中一紧,马上就要回去。
姚瀚眼含着泪,拉着他的衣袖:“纪叔叔,是不是因为阿瀚没有爸爸保护,所以才会被发烧,被带来病痛的坏蛋欺负?”
不及他大腿高的小孩儿因为发烧小脸儿通红,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难受。
一旁的周雪妍也抹着泪,却坚强地柔声道:“阿瀚,今晚已经麻烦你纪叔叔很多了,乖,听话。”
小孩儿眼中的泪又要涌出来。
纪子煊心软,重新坐了回来。
邵瑜整个人在床上缩成一团,不知何时,雷雨声终于停止,她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至于纪子煊之后有没有回来,她并不关心,也不再期待结果。
次日一早,通讯室叫邵瑜去接电话。
电话那头的老师讲话很有精神气:“邵瑜同志,这里是北科大新生处,学校给你买好了开学前两天一早八点的火车票,上大学的事你都跟家里沟通好了吗?”
邵瑜压下心中喜意,撒了个小谎:“都沟通好了。”
那头便笑起来:“那就好,做科研的人,就得有舍小家为大家的觉悟,欢迎你来北平开创一番新天地。”
“我在北平等你。”
电话挂断,邵瑜唇角止不住地弯起来。
多年苦学就是为了报效祖国,如今终于有了这个机会,她心里鼓鼓囊囊,觉得满足又高兴。
回到家时,她还不自觉地哼着小曲。
“什么事这么高兴?”
疲惫的声音响起,照顾姚瀚一夜,纪子煊眼下都泛出一层青黑色。
邵瑜收起脸上笑意,随口道:“买了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