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纪子煊和那个狐狸精一起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一家子呢!”

    “唉,邵瑜也是个苦命人,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才会被他们这样欺负。但凡是家里有人能给她撑腰,也不至于受这么重的伤,还要起早贪黑地给他们这一家子买菜做饭。”

    “那个纪子煊就是个眼瞎心忙的!被周雪妍那个狐媚子迷得五迷三道,我昨晚还看到他们俩晚上在院子里说悄悄话呢!你们是没有看到呦,那个周雪妍领口都快开到肚脐眼上了,还给纪子煊亲亲热热地披衣服,估计他们俩早就滚到一起了!”

    众人一边帮忙将邵瑜扶到车里,一边为她抱打不平。

    这些话传进刘婶夫妻二人的耳朵里,看向邵瑜的眼神更是心疼。

    将人送进卫生站里,刘婶去拿药,正好撞见扶着杨兰芬的周雪妍,和拉着姚瀚的纪子煊往外走,那一副一家四口的和谐模样,正应了大院里众人说的那些话。

    想到两次都是被路人送进医院,连个家人都没有的邵瑜,她心中义愤填膺,气得牙根痒痒。

    可一想到她也仅是个外人,不好帮邵瑜出头,便压下心中冲动,拿上药回了病房。

    “老刘,那个纪子煊太不是东西了,你有没有办法帮阿瑜出出气?”

    刘婶的丈夫蹙眉,思索片刻后,沉声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纪子煊最近好像是无故缺勤,错过了一次重要任务,耽误了军队进度。上面对这事意见很大,好像已经在拟定对他的处分了。”

    “这事影响很大,处罚必定不轻,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他就已经自己作死了。”

    病床上,邵瑜眼皮微动,将这话听了去,心中五味杂陈。

    纪子煊在军队中尽职尽责,业务水平也是佼佼者,深得首长赏识。

    年前他还兴高采烈地说,他提干的申请已经提交,年底就能批下来,到时候他们不仅能搬去高干子弟才能住的水泥房子,津贴补助也能翻两倍。

    邵瑜至今都忘不了纪子煊说这事的时候,满面红光,抱着她在院子里转圈圈的画面。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向来庄重肃穆的男人,笑得如同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也是他们第一次有了除拥抱外,更加亲密的举动。

    她以为他们会幸福地过下去,日子越来越好。

    不曾想,这一切美好,都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泡沫,被周雪妍轻轻一碰,就烟消云散了。

    一滴眼泪顺着邵瑜的眼角落下,刘婶心疼地为她轻轻擦去。

    “阿瑜,不要哭,你明天就可以去北平上学了。”

    能将大学录取通知书和车票,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只见过两面的陌生人,刘婶就算再笨,也能猜出个一二。

    她温柔地摸了摸邵瑜的脑袋,如母亲的手一般温暖亲切,让那颗漂泊无依的心船,终于找到了可以停泊的港口。

    一时间,这些年的心酸与委屈溢满心头,让坚强太久的邵瑜泪如雨下,无法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