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爷、秦四爷想劝他,但第一个分到银票的人却是他俩,他俩顿时眉笑眼开,不住说好话,几乎要夸上天去了。

    秦二娘暗骂,“呸,自己兄长的银子被人瓜分掉还这般乐呵,真是两个没心没肺的傻蛋。”

    “事已至此,他俩不跟着乐,还哭不成?”老夫人斜睨她,嗓音极冷,“老二笼络了族人的心,日后到了目的地,也多些人照应。你身为当家主母,你不能再这么眼皮子浅,眼光和格局要打开。”

    “我就知道,当我们吃不上一口饭、对他们没有利用价值时,我们便成了落水狗,人人喊打。”

    秦二娘翻个大白眼,也转身走开,眼不见为净。

    老夫人气得嘴唇发绀、哆嗦,一手捶着胸口,“个个都来忤逆顶撞我,让我死了干净。”

    然而,现场吵吵嚷嚷的,没有人留意到她。

    只有旁边飘过一道闲闲地的声音,“那你就去死呀。”

    她猛地抬眸,看见程曦月笑盈盈地瞅着自己,双眼里满是挑衅与恶意,像个擅于伪装的小恶魔。

    “你……”汹涌的怒气袭上老太太的心头,她浑身都在发抖,怒吼,“孽障,有种当真大家的面,再说一遍。”

    她嗓门很大,现场都安静了一霎,所有人都朝程曦月看来。

    “祖母,你为何这般生气?”程曦月一脸的无辜,“我只是说您累了,让您去歇一歇……这有何不妥吗?”

    老夫人面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险些一口气上不来。

    除了自己,没有第三者听见,她说什么不可以?

    她是故意挖坑给自己跳的,这个小贱、人,真的太可恶,太贱了!

    “娘,您脸色确实不太好,趁这分钱的工夫,您先歇息片刻,啊?”秦二爷说着又去派钱了,看那样子,似乎还乐在其中。

    老夫人一口气哽在心头,不住地捶胸,脸色发黑。

    秦二爷又体贴地吩咐,“北望,你愣着作甚?没瞧见祖母身子不适?扶她坐下啊,没个眼力劲儿的东西。”

    秦北望巴巴来搀,老夫人恶狠狠推开他,自己拄着拐杖,脚步踉跄地走了。

    这些混账玩意儿,一个比一个蠢,被程曦月这个小贱、人拿捏得死死的,这辈子都别想有作为。

    这两代人算是完了,就看再下一代能不能机灵些,撑起门楣吧。

    但这流放之路,危机重重,能不能活下去尚且未知,谁知还有没有下一代?

    老夫人越想心里越觉得没盼头,背影都佝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