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芙思索一阵,又问:“小桃家里如何了?”
飞雪道:“奴婢昨夜去瞧过了,小桃说,她兄长已无性命之忧,就是还需要继续休养。反正如今她姐姐也丢了活计,正好在家里照顾她兄长,明儿一早她就回来,亲自和大小姐磕头道谢。”
沈若芙颌首道:“你一会儿给小桃递个信,让她赶紧回来避一阵子,免得让桂香院的发现了。至于她哥哥看大夫买药的钱,一律从我这里头出。”
飞雪应道:“是。”
这天晚上,沈长渭破天荒头一回没歇在桂香院。
第二日天还没亮,苏妙莹就拉着苏子鸣,一齐跪在了荣和堂外,给沈长渭磕头赔罪。
“姐夫,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治下不严,管理无方,才酿成大祸。我不求姐夫原谅我,只求姐夫高抬贵手,饶我不死,我就知足了。”
苏子鸣耷拉着脑袋,精神萎靡,俨然一副愧疚难当的样子。
苏妙莹亦哀泣不止:“老爷,这事妾身也难辞其咎。当初,要不是妾身请老爷把醉仙楼交给子鸣料理,断不会出这样的事,老爷若要罚,就连妾身一块罚吧!”
沈若芙一早听闻消息,特赶来看戏,眼下见这对堂姐弟一唱一和,极尽虚伪,不免期待起父亲的反应。
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沈长渭可谓是痛心疾首,一夜未眠。
只是此刻,见妻子眼圈乌青,哭得梨花带雨,纤弱的肩膀微微颤抖,好一个我见犹怜,燃了一夜的怒火,终归是熄了几分。
到底是自己的妻子和妻弟,再如何生气,又能怎么办呢?
一番纠结后,沈长渭以手扶额,叹息道:“罢了,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益。回去以后,给我好好整顿一下你那帮手下,伤者那边,该安抚的也要安抚,若再有下回,我绝不姑息!”
“多谢姐夫!”
果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没用的狗东西!
亏沈若芙还有一瞬间的幻想,心想父亲起码该把酒楼收回,以示惩戒。不料,又是掉几滴眼泪就心软了。
怪道上一世会栽那么大的跟头,父亲就是再活上几百年,也是被苏家人拿捏的命。
沈若芙心中冷笑,目光缓缓移向门外“喜极而泣”的两人,暗自琢磨着。
苏昱衡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望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一脸呆滞:“父亲,母亲,发生什么事了?”
沈长渭神色严肃:“这不干你的事。你又上哪鬼混去了?几天不见人影。”
苏昱衡答道:“回父亲,儿子约了几位同窗,上香叶山踏青去了,可不是鬼混。不信您问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