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晖闻声转头看向纪寒灯,目光慢慢从疑惑转换成惊诧,似乎没想到年幼的儿子会突然一下子长了这么大,长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
在进行一番激烈、浮夸、引人注目的认亲大戏后,纪晖拉着纪寒灯上了他的小黑车。
“说吧,找我什么事?”纪寒灯始终很平静。
“见自己儿子还需要理由?当然是想你了!”纪晖还沉浸在激动中,从驾驶座探身过来抱住纪寒灯,“寒灯,这些年你受苦了。”
浓烈的烟味刺入鼻腔,纪寒灯皱着眉推开纪晖:“到底什么事?”
纪晖叹了口气:“你妈病了,很想见见你。”
“什么病?”纪寒灯问。
“要人命的病。”纪晖摘下墨镜,揉起了眼睛。
揉了半天也没揉下半滴眼泪。
好拙劣的戏码。
纪寒灯想出言讥讽,却发现纪晖已经快速启动了车。
“停车。”纪寒灯警觉起来,“马上高考了,我没时间回去。”
分贝县离纪家有七个多小时的车程,稍一耽误,他就有可能错过高考。
“还有三天呢,怕什么?考试前保准把你送回来。”纪晖毫不在意。
两句话的工夫,车已经驶离了校门口。
纪寒灯沉下脸:“停车,我姐今天来接我回家,等不到我她会着急。”
纪晖嗤笑:“你哪来的姐?回哪个家?搞清楚你的身份,你姓纪,我和你妈才是你血浓于水的家人!”
纪寒灯声音无比冷:“那就把许家这些年收留我的抚养费结一下吧,算算清楚,一分都别少。”
纪晖咬牙:“小畜生,谁教的你胳膊肘往外拐?许江和赵静文都已经死了,什么抚不抚养费的?你妈不是每年都给了五千吗?”
纪寒灯放弃与他交流,伸手开车门准备跳车,被纪晖一把拽了回去。
“你他妈不想活了?!”纪晖怒不可遏。
“许茕茕在等我。”纪寒灯沉声道,“所以,停车。”
“为了个许茕茕,你连重病的亲妈都不肯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