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烟乜他一眼,素手接过酒盏时袖口滑落半截雪腕。
酒液入喉,她忽觉脚底青砖化作清明上河的粼粼波光。
沈砚舟殷勤的倒下一盏,递到柳含烟鼻尖,“怎么样。”
柳含烟道:“尚可,比曹婆婆家甜水略强三分。”
“再品这盏!“沈砚舟倾身续杯道:“我今日喝了两罐,这个果酒喝了没有一点醉意,最消乏。”
柳含烟觉着味道确实不错,又喝了一杯。
哪知道,不过一刻钟,柳含烟就感觉一阵暖意从脚底板冲上脑袋,脚底有些虚浮。
沈砚舟看见柳含烟的脸上浮现红晕,眼神逐渐涣散,他惊讶道:“不是,这点酒就醉了?”
“闭嘴!“柳含烟劈手夺过酒罐牛饮,酒液顺着雪颈流进衣衫。
“再来!“她摔了空罐,眸中水色比金明池的月波更潋滟。
沈砚舟怔怔望着她绯红耳垂——那上面坠着颗南海珠,随呼吸轻颤如扑火的流萤。
他勾起唇角“看来真是醉了,那就好玩了,平日里对我非打即骂,我今晚一定要还回来。”
柳含烟突然揪住他前襟,醉眼倒映出少年郎的艳色----墨绿地团花锦袍衬得眉目似画,玉带钩斜斜挂着半块错金螭纹佩,领口微敞处露出小片胸膛,在烛火下泛着蜜色光泽。
“这绣纹...“她指尖戳着锦袍上的孔雀翎,“活脱脱相国寺斗鸡场的彩尾鸡!“
忽的,她在唇间摸了点唇脂,点上他眼尾,“好看。“
沈砚舟耳尖腾地烧红:“柳含烟!你...你可知醉后调戏亲夫该当何罪!“
“罪?“她一步步将他推到床边,他一步步退到床边。
退半步是欲擒故纵,进一步又是焚身业火。
柳含烟一把将他推坐到床边,突然抬腿跨坐他膝头,遍地锦襕袍如红莲怒放,蔻丹刮过他喉结,“这帐,今夜该算算了。“
窗外漕船号子忽地拔高,盖不住沈砚舟紊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