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席地而坐，平静的水面上，除了一抹月亮外，两人的身影悄悄倒影在上。
“我……有个哥哥……”亚戈的思绪飞回到了十年前，那个傍晚，那条马路。
“我害死了我哥哥最好的朋友……所以，我哥哥这十年来，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也不再跟我说话……”他顿了顿，平复心情。“在他眼里，我就像空气一样。我知道，他恨我，如果那天我没有出现，如果我有看清马路上的卡车，那么他的朋友就不会为了救我而死……”
叶溪夏心头猛的一颤。她想到了叶伯夏，她的哥哥也是为了救别人而死。
每当想起哥哥的事故，她也恨那个被他救的人，可是再多的恨又有什么用？哥哥不是为了让她怀着仇恨才选择救人的，所以，她有什么资格去选择恨呢？
“不，”她沉沉吸了口气，“那不是你的错。你哥哥只是还没想通而已。”
“不，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如果不是我，哥哥的好朋友就不会死！”他懊恼摇头，至今，他连自己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当鲜红温热的血液从没有生命的身体中流出来时，他只能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这一切！
他什么也做不了，甚至，是怎么离开现场的都已经不记得了！
但唯一记得的，是哥哥那厓眦欲裂的双眼。
他知道，他把一切毁了。
“菜鸟，你知道吗？害死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每天睡觉都能想起那个恐怖的画面，恨不得那天死去的人是自己啊！”亚戈发疯似得捶打自己的头，他恨把他当成空气的哥哥，但更恨自己！
“前辈！前辈！不要再打自己了前辈！”她用力抱住失控的男人，用尽全身力气抱着孩子般瑟瑟发抖的亚戈。
“前辈！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菜鸟！你懂什么！”亚戈突然停下，疯狂瞪着她！
“前辈！我懂！我当然懂！我的哥哥，就是为了救人才被撞死的！”她极力忍着哭，对上亚戈那双震惊的双眼，咬唇说，“前辈，你没有听错，我的哥哥，也是为了救人才……死的……”
“菜鸟……”
“前辈，我的确恨过那个人，我好恨好恨哥哥，可是，我知道，被他救的人，同样也不好过。如果我哥哥知道我们会活的那么痛苦，他还会选择去救吗？就算给他一百次同样的机会去选择，他肯定会做一样的决定。”
面对叶溪夏的苦笑，亚戈喃喃自语，“菜鸟……我不知道你的哥哥……”
“我哥哥他，觉得这是他该做的，不是吗？他不是为了让我们痛苦才救人，所以，如果我们活下去的人心里只有痛苦和恨的话，我哥哥就白死了。所以，我现在一点都不恨那个人，反而，我希望他能代替哥哥，好好的活着。”
“菜鸟，你真的那么想吗？你真的一点都不恨那个人吗？如果没有他，或许你的哥哥现在还好好活着！”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恨有用吗？能让我哥哥活过来吗？而且，是他自己选择了这条路，真的要埋怨，就该埋怨他，而不是被他救的那个人，不是吗？”
“为什么？”他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