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没瞒过他,这不,麻醉方案可以照搬,但对于脑科手术的观察和感悟,每个岗位各有不同,纪云州这是变着法子考我呢。

    老实说,当着这么多前辈的面,我又哪里敢出什么风头,更何况,我刚才之所以能回答的那么顺畅,其实离不开夏既白车上发给我PTT。

    在PPT最后的尾页上,夏既白有细致的标注出不同的老年人在麻醉过程中的注意事项,其中就包括有癫痫病史的麻醉方案。

    我不过是搬出来照用而已。

    这也是我心虚的地方。

    晕眩感越来越盛,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回顾之前看到的的手术情况,竟意外的发现了此次患者跟我们在研讨会上主办方给我们的案例竟有相似之处。

    我又翻了前两页记录的笔记,仔细查阅了患者的资料之后,顿时茅塞顿开。

    “患者应该不仅仅有癫痫病史,”我盯着纪云州,又看看在场的其他同僚,说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可能还存在未诊断的免疫性脑炎。”

    我话音刚落,在场的同僚们不禁发出了感叹,神色各异,只有罗教授马上接话:“小沈啊,你是如何做出这个判断的?”

    我将笔记中的神经检测数据翻出来,说:“这是一组异常的脑电爆发式抑制波,我在柳教授的课堂上见过类似案例。”

    罗教授一脸赞许。

    叶主任见状又补充道:“小沈在医学院既修了脑外科又修了麻醉学,怎么样,观察够仔细吧?”

    “原来如此,”罗教授作为在场资历最深的医学学者,称赞道:“不错,小沈是目前为止为数不多的察觉到患者存在异常情况的医生之一,十分难得。”

    他说完这句话后竟为我鼓掌,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应和,一瞬间的功夫,我居然成了会议室中焦点,连叶主任也偷偷给我竖大拇指。

    因祸得福了。

    再看看方才故意刁难我的纪云州,不笑也没恼,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姿态。

    倒是坐在他身边的郑欣然低垂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散会后,我第一时间钻进洗手间,洗了个冷水脸之后,整个人才从涣散的意识中清醒过来。

    这才后知后觉到后背早已经汗涔涔一片。

    我只能躲进单间处理。

    再联想方才在会议室里纪云州气势汹汹的模样,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说什么顾忌京协的颜面,刚才他可是一点都不担心那些问题我答不上来,当着大家的面闹笑话,丢京协的脸。

    还是说他从心底就认定我是故意打翻郑欣然递来的矿泉水,故意给我点颜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