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天真了。

    “怎么说?今晚能把辞职信交了吗?”

    我听着这理直气壮的语气,狠狠地掐了一下手心后,反问道:“如果我拒绝呢?”

    “呵,拒绝?”婆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冷笑一声道:“你跟阿州结婚三年,没有给纪家开枝散叶也就罢了,现在还害的他在工作上有了污点,你觉得我们纪家能容得下这样的儿媳嘛?”

    我迎上婆婆的视线,问:“那您的意思是?”

    “不辞职,就离婚。”

    婆婆说这话时斩钉截铁的,我知道,她不是再跟我开玩笑。

    我捏了捏手机,按下扩音后,平静道:“纪医生都听到了吧?”

    下一秒,听筒里冒出了纪云州低沉而磁性的嗓音:“我现在在路上,等我到家再说。”

    他说完便掐了线。

    婆婆见状整个人也懵了,她看看我,又看看手机,伸出的食指在我面前点了又点道:“好好好,居然偷偷打电话跟阿州告状,还真有你的!”

    我看着婆婆气急败坏的模样,心平气和道:“妈,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咱们在这里辩论挺浪费口舌的,不如直接把当事人叫来,听听阿州怎么说。”

    反正离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这种时刻我可不愿意再替任何人背锅。

    婆婆闻言双手环抱在胸前,气呼呼的看向别处,露出了一副不愿再跟我多说一个字的模样。

    十分钟后,事件的当事人终于出现在我跟婆婆的视野里,婆婆瞥了一眼纪云州,又看看我,冷着一张脸没说话。

    但对我的不满已经快从眼眶里涌出来了。

    纪云州看在眼里,步伐平稳的走到沙发前坐下,沉默片刻道:“妈,你误会了,这件事确实跟月月无关。”

    听到这话的婆婆马上就炸了,指着我,不客气道:“事到如今你还要替她狡辩?”

    “报警抓陈近南,是我自己的主意,”纪云州声线平稳,解释道:“我知道这件事如果私下处理会更体面,但这无疑也给某些有心之人落了话柄,甚至可能会成为我之后升职评选时的一个绊脚石,与其如此,不如我自己爆出来,我就是让那些人知道,要在我这里实习,耍那些小手段是没用的,哪怕是我自己的实习生,我一样会一视同仁。”

    纪云州的一席话噎的婆婆说不出话来,她恼火的看向纪云州,好一会才憋出一句话来:“你知不知道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多么不容易,整个纪家上下都在盯着你,你爷爷,你叔叔,他们……阿州啊,你错不得!”

    男人漆黑的瞳仁也颤了颤,隔了两秒后回应道:“我知道,时间不早了,司机就在楼下,我送你下去。”

    婆婆当然听出了纪云州下逐客令的意思,猛地从沙发弹起,不满道:“不必了,这景园的路我还认识!”

    她说完这话后便怒气冲冲的冲到门口,“砰”的一声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