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音刚落,只听“叮”的一声响,纪云州猝然间放下酒杯,露出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我看着他握的有些发白的指尖,知道这是他发怒前的征兆。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挑衅有些过了。

    都说酒壮人胆,实际上我在看到郑欣然挽着他胳膊的那一刻忍耐度已经达到了极限,同样是已婚,凭什么他纪云州可以当着我的面带着新欢打情骂俏,而我,连加一个男人的联系方式都不行。

    就因为我暗恋他八年,跟在他屁股后面追了八年,我就活该一次次的被他贬低是吧?

    是,我承认,从家世背景这一块来说我们确实相差甚远,但人格上,我们总该是平等的。

    他无非是觉得我付不起违约金,仗势欺人罢了。

    想到这,克制的委屈感有一次涌入心口,排山倒海而来,我想着这毕竟是社交场合,于是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抱歉啊纪医生,我有些头晕,先失陪了。”

    不等纪云州回应,我踩着步子便溜之大吉。

    然而没走几步,我立即嗅到了熟悉的眩晕感,我知道,酒劲上来了。

    想着上一次狼狈模样,我马上叫住服务生,让他领着我去了休息室。

    靠在沙发上后,我才稍稍的松了口气,我没想到那几杯小小的鸡尾酒居然上头那么快,我琢磨着先躺在这里躲一会,等到宴会差不多是再出去。

    酒精上头,我的上下眼皮不自觉的打起架来,没一会,我竟然睡着了。

    直到一股温热喷洒在我的脸上,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居然在朦胧的视野里,看到了纪云州那张熟悉的面孔。

    沈弦月啊沈弦月,你可真是没出息,都这种时候了,你居然还能梦到这个男人。

    我懊恼的伸出手,一把扯住纪云州的领带,烦躁道:“谁让你闯进我梦里来的,你礼貌不?”

    男人眉头微皱,盯着我不说话。

    我也不屑的翻了个大白眼,讽刺道:“要不是看你有几分姿色,姐姐当初也不会头脑一热签什么婚前协议。”

    抛开纪云州的臭脾气来讲,他这张脸在整个京港男士当中还是很能打的,比如这挺拔的鼻梁,还有这深邃的眼眸——等等,这手感,怎么会这么真实?

    跟触电一般,我慌得缩回了手,整个人也从迷迷糊糊的醉酒状态中抽离。

    再看向纪云州时,只见男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喉结滚动。

    仔细一瞧,只见纪云州双手搭在我的左右,整个人呈环抱状围绕在我面前,近在咫尺,似能嗅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木质香调以及温热的鼻息。

    我的心不受控制的小鹿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