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想了一下,雨竹声音微弱的说道:“奴婢出府之后,按照二小姐的吩咐,先是去了一趟城西的锦衣坊,然后又去了不远处的胭脂铺,再之后就回了奴婢自己的家中,用过了晚膳,掌灯时分就回来了。”
喘息了一下,雨竹再说道:“吃的,与平素并无不同。”
凌卿蕊点了点头,起身到门口,与还等在外面的柳文哲说了一下情况,请他帮忙查一下雨竹说的城西锦衣坊和胭脂铺有没有人染病,以及雨竹的家人是否有染病的。
又要了一些清水,凌卿蕊这才转身又回了雨竹的身边,就见雨竹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眼中满满的全都是感激。
想来雨竹之前虽然处于垂死状态,但是府中诸人如何对待她,还是能够感知到的,刚刚见凌卿蕊起身,误以为凌卿蕊也要抛弃她而心中紧张不安吧。
凌卿蕊小心翼翼的喂雨竹喝了一点水,然后再次诊了脉,又仔细的查看了雨竹的瞳孔,以及她布满脓疱下的皮肤,那种怪异的感觉越发的浓重起来。
可是,凌卿蕊至今只看过雨竹这一位染上瘟疫的人,确实有些不好判断。
这个时候,柳文哲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锦衣坊和胭脂铺中没有人染病,雨竹的家人大多无事,只有当时和雨竹一同进膳的夫君,秦管事也染了病,此时也是高烧不退,全身脓疱,已经隔离了开来。
闻言,雨竹有些焦急起来,凌卿蕊安抚了她两句,再次问道:“你和秦管事晚膳吃了什么东西,是你的家人没有吃的?你好好想想。”
雨竹着急的回忆着,口中喃喃自语道:“奴婢二人吃的东西与家人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家人吃饭时间稍早……啊,奴婢想起来了!”
忽然,雨竹很是兴奋的看着凌卿蕊说道:“奴婢二人用了晚膳之后,奴婢掌柜的神秘兮兮的拿了一壶茶出来,说是他好不容易弄来的,非要奴婢喝了。奴婢喝了两碗而奴婢掌柜的喝了一碗,之后那茶壶就被奴婢失手打碎了,还把掌柜的心疼的够呛。”
“他有没有说那壶茶是从哪里弄来的?”凌卿蕊追问。
雨竹微微摇了摇头道:“奴婢掌柜的只说这茶水是沾染了五皇子殿下的贵气。”
五皇子景墨风?那壶茶和景墨风有什么关联呢?而且,雨竹说的茶水究竟是怎么回事,有什么异常之处,才会导致雨竹现在的模样。
凌卿蕊一边派人去询问秦掌柜的那壶茶的事情,一边拿出几根景墨风帮她准备的银针,对雨竹说道:“我需要挑破你身上的几个脓疱,会很疼。”
“如果不是蕊小姐,恐怕奴婢此时已经被抬出去烧掉了,奴婢的命都是蕊小姐救的,一点疼算的了什么。只是,蕊小姐千万要小心,奴婢听说如果碰到这些脓疱里面的液体,也会染病的。”
见雨竹根本没有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反而担心她也染病,凌卿蕊更加坚信雨竹是值得相救的。
轻轻的挑破了雨竹手腕处的几个脓疱,里面流淌出来的液体颜色,让凌卿蕊有一种恍悟的感觉,果然如此吗?
可是,云州城内此时因着这瘟疫已然死了很多人,凌卿蕊也不得不慎重对待,想了想凌卿蕊就没有急于把自己的发现说出来,而是急速的开了一个药方,让人煎了送来。
见送汤药的下人哭丧着脸,凌卿蕊不禁微微勾唇,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接过了汤药,给雨竹喝了下去。
两个时辰之后,再次喂雨竹喝了一次汤药,及至凌晨,雨竹身上的高烧就已然退了下来,只是却开始腹泻起来!
几次腹泻下来,本该是虚弱的雨竹反而是越发精神起来,甚至可以下床走动走动了,身上的脓疱不再是似破未破的吓人模样,有着轻微收缩的迹象。
凌卿蕊看着雨竹的情形点了点头,到了此时她愈发坚信她的判断没有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