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内有一人,着素衣,红绳系着头发,在往酒坛里放青梅,乃是在做青梅酒。

    人家香菱尽管是个土包子,可不管干啥都收拾的整齐又体面,而这王妃却随意的很,像是刚出浴似的。

    孟渊来到凉亭台阶前,先向王妃行礼,王妃也没理会。

    “叫你来是有正事。”寻梅从凉亭中走出,笑着说起缘故。

    原来还真是跟昨天见的那儒生有关。

    那儒生名为陈守拙,其妻乃是王妃幼时的启蒙老师。

    陈守拙的妻子早已病故,他检视亡妻遗物时,发现亡妻还收着些王妃的旧日词作。

    因着一直在外任职,不得转送。陈守拙此番去往河东县任职,正好途径此地,便将遗物送还王妃。

    “陈先生为官清廉,官场不容,这些年不得升迁,一直盘桓各地任知县。”

    寻梅郑重许多,“王妃感他恩义,见他身边无人相随,便想派人护他上任。”

    孟渊听懂了,王妃是给自己派了活儿。

    而且这任务也算不得难。那河东县就在沧浪江南,过了大江,行上个两百多里就是。

    “王妃有令,我自然不敢推辞。”孟渊当即就应了下来。

    “他人生地不熟,你到了河东县后,留上些日子,也好帮他理一理事务,学些东西。”寻梅笑着道。

    这是提点之意,但孟渊还是道:“梅姐姐,到时我人在外地,是否便宜行事?还是只听陈先生的?”

    孟渊不怕做事,也愿意做事,但不想束手束脚。得摆明意思,我要是因为陈守拙而杀了人、惹了祸,你应三小姐给不给我擦屁股兜底?

    毕竟这是第一次给王妃做事。要是换了聂师,孟渊都不带问的。

    寻梅听了这话,回过头来看王妃。

    王妃捡了个青梅,看向孟渊,道:“你能文能武,听不听他的话,自管自己去定。”

    孟渊明白,三小姐这是答应兜底擦屁股了,但扯那一句什么能文能武,明摆着在损人!

    明明生的天香国色,又是个端庄大方的,偏偏爱欺负老实人的。

    孟渊是个老实人,只拱手应下。

    “回去好好歇息一宿,明天就出发。”寻梅笑着取出一个条子,“陈先生节俭,不收程仪。你去领两百两银子,权当路上花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