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宗长生观位于豫州北部,因为他们都不曾出过远门,二人一路之上除了看到繁华世界的兴盛之外,却也遇到了很多不可思议的景象。
乞丐讨食、饿殍遍野、卖儿卖女、强盗拦路、凶兽发难、青楼扎堆。
乱世当下路间多有饿死的尸身,一个个骨瘦如柴的幼童竟然在市集里明码标价,一个健康孩童可换得一两银子或者半片猪肉。
他们在路上所遇强盗其实大多为农人装扮,多半是因为生计难以保障被逼抢劫;
那青楼当中打扮的花枝招展、妩媚妖艳的失足女子特别多,多到令人发指;
还有平时山野所见一些比较温和的小兽,此番遇人竟然不加以躲闪,更有甚至会频频攻击二人。
“黄三大哥,这个世道当真是乱得紧啊。”宁缺一路所见内心实则非常震撼。
他从来都没有入世行走,要改变当下的现状自己更是力所不能及,只能无奈对着一旁喝水的黄三感叹开口。
“唉,我都想去我那黑风山找婆娘了.......”黄三苦笑。
“你有七个老婆,走之前也不跟你那些夫人打个招呼?”宁缺放松下来嬉笑开口。
“三爷我一心向往仙途大道,管那些婆娘崽子何用?”黄三正色开口眼中满是对仙道一途的憧憬和神往。
“你这没良心的黑妖......”宁缺再度无语。
二人闲聊归闲聊,但路上也唯恐再生变故当下再度加快了行进速度。
所幸二人在路上虽然走岔了路,终于如期在九日之后赶至长生观山门之外。
在距离长生观约莫十余里的时候,宁缺发现周围行人陆续增多络绎不绝,有锦衣华服的商贾人士,也有跌宕流离的乞丐流民,有挑担吆喝的走卒贩夫,亦有和他们一般灰头土脸的普通人,让宁缺感到有趣的是这赶赴道门的人当中,竟还有剃了光头的和尚。
但这些人此刻无一例外这些人都是神色匆匆,个个都在急速赶路,丝毫不歇。
此刻在二人面前的是一条并不宽敞的乡路,再度前行百丈,宁缺赫然见到一道巨大的山门伫立。
抬头只见一长一丈有余、宽约莫二尺的木制牌匾,牌匾上方篆刻“无量度人”四个大字,左右两侧各有木柱上刻行文。
行文上书:“脱俗归真,须向吾门求觉路;超凡入圣,更宜此地问玄津。”
“黄三大哥,你怎么看那木柱之上所刻的行文?”宁缺皱眉看向黄三。
“呃,宁小哥,你忘了我不认字儿......”黄三挠了挠头讪笑发声,宁缺闻言也略感尴尬,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众人皆知道门中人都喜隐世修行,在宁缺看来这长生观山门左右两联都背离道教无为清修的观念。
细读下来宁缺只觉得,长生观竟也有自吹自擂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