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仰面看去,姬月白冲他挑眉说道:“刚才见你没拿药,我顺手问白唐要的。”
他迅速接过白瓷瓶子,用干净水冲洗一阵,往伤口上撒上药粉。
大堂里忽然多了几个人,其他人不可能注意不到。围攻阙北斗的人立时转向了一部分,纷纷冲苏叶他们袭来。
苏叶三人对这波攻击全无反应,那群人原以为挑到了软柿子捏,脸上表情逐渐变成狰狞的笑,哪知冲到一步之遥的地方,忽然停下了攻势。
游兆不知道何时已经不在原地,三人脖子上分别多了一道深深的血口,鲜血汩汩冒出,人立时软倒下去,悄无声息地死了。
苏叶回首,被这恐怖的死状吓了一跳,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加快了给许霄包扎的速度。
姬月白却已经被“叮叮咚咚”的吵闹声和嘈杂的环境弄得心烦意乱,对游兆说道:“去,处理一下。”
游兆领命,加入战局,被围攻的阙北斗身上压力立减。
阙北斗出手尚且留有一丝情面,虽则出招凌厉,却不致命,也因为此,被打飞的人只要尚有余裕,又会重新攻上来,缠得他一时间不能脱身。而游兆则不同,出手皆是杀招,一招一杀,眼见着大堂里躺倒的人越来越多,剩下的开始退却,格挡两招后从门或窗奔逃离去。
直到只剩下阙北斗和游兆,游兆开始攻击阙北斗。
苏叶一看,吓了一跳,大喊道:“错了错了,不要打他,自己人!”
姬月白冷哼一声,说道:“回来。”
游兆转眼便站在了姬月白的身后,徒留阙北斗一人站在大堂中央气喘吁吁,周围尸体环绕。
打斗动静消失,掌柜颤颤巍巍从柜台探头,见了一片狼藉的大厅,浑身一软,瘫坐回去,“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苏叶深怕姬月白把掌柜的也处理掉,包扎好许霄的伤口后赶紧跑过去安抚,掏出几个银锞子塞给对方:“先哭了,叫几个人去把这里收回一下,尸体该装殓下葬的装殓下葬,其他损坏的东西,都会赔给你的。”
有了苏叶这句话,掌柜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拽紧银锞,踉跄着冲了出去。未免掌柜想不开,他让白唐跟着一起去。
没过多久,掌柜的就带了一批人回来。
也许是前打过招呼,也许类似的场面曾经见过,来人看到客栈内的景象,虽然面上的恐惧掩饰不了,却仍然陆续开始搬运尸体。
蓦地,一声哀嚎响起,掌柜趴在一个跑堂店小二的身上大哭起来:“成裕啊成裕,你怎么就死了啊!我不是叫你躲好吗!你没事跑出来作甚!”嚎声凄惨,泪流满面,显然是难过以极了。
认识的人摇头叹息:“那是他从姐姐家过继来的儿子,打小养着的。这群江湖人,真是造孽!”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涌进来这么多人,我走在街上都战战兢兢,生怕遇上哪个脾气不好的,用我祭刀,唉。”
“东宁县安稳了几年,谁想到如今竟然也成了这个样子。”
县民一边感叹,一边把尸体裹上草席,抬到外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