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胡太守嘴里听到这句话,窦尚书如释重负,他们审了汤怀远这么久,总算有个明确的证人,这次他不能抵赖了。
宋北逸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明明是白珣等了这么多年的真相,可他总有一种隐约的不真实感。
他询问道:“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话?”
胡太守哪有这些,他半真半假道:“汤尚书每次来信,都叮嘱下官看完要将信销毁,下官不敢不从,因此没留下证物,但下官所言句句属实。”
“你与汤怀远是何关系,为何愿意替他做事?你难道不知道你所做的事,一旦败露就会给你引来杀身之祸吗?”宋北逸紧盯着他。
胡太守在心中迅速思索一番,回答道:“下官与汤尚书早年相识,后来他官拜兵部尚书,下官也是鬼迷心窍了,想要巴结他,妄图通过他能调到京都来任职,这想要一样东西总要冒点风险的,下官本以为行事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百密一疏,到了这份上,下官只能认栽。”
这的确是他真正的心思,不过依仗的对象换了人。
窦尚书小声道:“本官看胡峰所言不像有假,我们要不要再将汤怀远带上来问问,说不得他就认罪了。”
宋北逸闻言道:“就依窦大人所言。”
白珣也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窦尚书吩咐道:“把胡峰带下去,带汤怀远过来。”
胡太守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算应对过去了,也不用再受这些皮肉之苦。
身上的束缚被去掉,他一动便扯着伤口,疼得他直抽凉气,不得不借着狱卒的力,出了审讯室。
汤怀远在牢中待了这么久,也受了不少大刑,已经全然没了刚进来时的心气和面貌,他低着头,弓着身子,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般跟着狱卒走过来。
即便是这样,当再一次被绑到刑具上,他还是不自觉地打颤。
窦尚书开口道:“汤大人真是令本官刮目相看,若是你将这份风骨用在正途,那将是我大渊之幸,可惜啊,你偏偏走入了歧途。”
汤怀远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之事,低声笑了一会儿,之后才抬起头来道:“窦大人就是这般审案的?本官还没有认罪,窦大人就给本官下了定论。”
“你不用再狡辩了,”窦尚书沉声道,“就在刚才,定州太守胡峰已经招供,是你指使他杀了白延一案的证人田大勇,而你这么做的原因,不用本官再重复了吧。”
“他胡说!”汤怀远愤怒地睁大双眼,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奋力挣扎着,“我没有指使他,此事与我无关!”
窦尚书显然不相信他的话:“哦,胡峰没有杀人的理由,如果不是你指使,那还会是谁?”
汤怀远愣了一愣:“我怎么知道,反正不是我。”
当初事发之时,他曾向恩师求助,此事八成是恩师授意,只是为何现在却说是受他指使,他不敢往深了想。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你以为你不开口,就无法给你定罪吗?以目前的种种线索和证据,你已经不能脱身了。”窦尚书直言道,“你这一身伤,经不起几次大刑了,本官劝你还是不要执迷不悟了,从实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