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啊？”白灵的声音从二楼传下来。
咳嗽了一声，我道：“你怎么知道我醒着……”
似乎听到她又冷笑了一声：“你也太小看我白灵了，要是连你睡没睡着都不知道，我做得了幽冥猎人吗？”
陪着尴尬地笑了两声，又是长时间的沉默，轻轻侧了一下身子，我想翻个身，却听到她又说：“小心点儿，沙发很贵的，弄坏了你可赔不起。”
我一边答应着，一边还是翻了个身，她絮絮叨叨地又念了几句，言辞却不像之前那么犀利了，换了个睡姿后，我发现自己更能清晰地看着天上的圆月了。
感觉到有些凉，我将毯子裹紧了些，我突然问她：“你之前说，魂魄分离之后，灵魂就要去该去的地方，那个……该去的地方，究竟是什么地方啊？”
虽然隔得有些距离，周围是也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能明显感觉到她此刻有些不安。
见她不说话，我也不敢再问什么，抬眼看着天窗外的月亮，虽然它此刻皎洁一片，我却总那如银盘般的一片中，有什么东西正藏在里面，默默地盯着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渐渐困了，就在我要昏昏欲睡的时候，黑暗中我迷迷糊糊听到白灵这样说：
“那个地方，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轻轻念叨着，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却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满满的惧意。
再次睁眼，那轮圆月还在我头顶：“……你去过吗？……”
她迟疑了一下：“去过一次，不过……那是很多很多年之前了……”
“很多很多年……”
我有些不明白，抬眼朝她那边看过去，二楼是黑漆漆的一团，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叫白灵的女人，与那个地方一定有什么重大的渊源。
“对！没有去过的人，永远不知道那里……有多可怕……”
“那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我问。
我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白灵似乎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我只能听到她的声音是柔柔的，却不清楚她脸上到底是什么神色：
“有一条路，用白色的鹅卵石铺成，笔直向前，尽头是一扇门，推门进去，满眼都是火红的花束，那些花儿很奇怪，只有花束没有茎叶，花瓣像发丝一样朝四周蜿蜒……”
白灵这样描述的时候，我的脑子里随意便浮现出了那些画面，似乎那个地方，我曾经去过，而且，还很熟悉。
“一条河，黑水不断地翻滚，很脏很臭，里面全是人的肢体……”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听见白灵的声音有些颤抖，喉咙里似乎还哽咽了一下，于是我赶紧抬过头：“你……还好吧……”
望着楼上的那一团黑暗，气氛又是一阵沉默，过了大概两分钟，我听见她低低地说着：“……我很好，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