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入腹,成了雪水。
闻潮生打了个哆嗦,浑身发冷,皮肤却是滚烫,身边的枇杷树在微风下轻摇树身,沙沙作响,闻潮生觉得眼前恍惚,不经意间后退半步,再一次回神时,四周已然冰天雪地。
他惊骇朝着四周一看,自己竟不知何时身处于无垠的风雪之中。
远山苍茫,惊鸿一瞥,朦胧雪雾吞没了一切,遮盖了一切。
这里……又是何处?
闻潮生不晓得,他顶着风雪,艰难前行,渐渐看见地上出现一行脚印。
脚印不大。
他跟随脚印继续走着,成为了一个笨重的雪人,浑身僵硬,几乎不可动。
终于,在风雪的深处,出现了另一个影子。
那是一棵树。
种于风雪中的枇杷树。
它不开花,不结果,不凋谢,孤寂且坚定地伫立于雪中,如剑,如峰,如不朽。
树下,站着一个少年,仰头看着枝叶。
他和这树一样的锋利,和这风雪一样的冷。
“我不懂。”
少年眉头紧皱,回望闻潮生时,稚嫩的眉宇间与吕知命几分神似。
他像是在与闻潮生对话,又像是在询问另一个人:
“你懂吗?”
闻潮生下意识地回答道:
“懂什么?”
少年冷笑道:
“你根本不懂剑。”
“你们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