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思过崖。
宁中则带着御寒的衣物来看望令狐冲。
令狐冲一见到师娘,便高兴的迎了上来。
“弟子拜见师娘!”
只见宁中则神情有些恍惚,在怔怔地看了令狐冲半晌后,才说道:“冲儿,马上便要入冬了,这些御寒的衣服你先拿着,莫要冻坏了身子。”
令狐冲心头一暖,从师娘手上接过厚实的衣服,顿时红了眼眶。
“谢师娘关心,弟子……弟子定不负师父师娘的期望,在思过崖中好好改过!”
宁中则笑着点了点头,虽不见她的容颜有何憔悴,甚至可以说是容光焕发也不为过,但令狐冲看着此时的师娘,却总感觉师娘神情委顿,似乎心中有莫大的委屈一般。
令狐冲正打算询问时,宁中则便又开口了,问的都是令狐冲在这思过崖中过得如何,是否吃饱,是否穿暖,可有勤练功之类的家长里短的事。
见师娘如此记挂自己,令狐冲便都老老实实的回答了,言语中,没少提及林平之对自己的帮助。
而每次听到令狐冲提起林平之三个字时,宁中则脸上的表情便会不由自主的发生一些变化,似嗔似怒,似怨似恨,想到深处,便恨不得纵身从这思过崖上一跃而下。
但想到师兄,想到自己的女儿,她又十分理智的克制住了这份冲动。
与此同时,脑海中也不禁回响起林平之临走前说过的话。
“夫人也不必如此看着我,即便你将今日之事泄露,世人也只会以为是夫人不守妇道,对我巧媚勾引,又怎会相信是我甘为夫人的裙下之臣,不惜名节和声誉呢?”
毕竟二人的身份和年纪摆在那,就算今天的事泄露了出去,世人也不会以为正值青年,有着大好前程的林平之,竟会喜欢像宁中则这样的人妇,纵使宁中则在江湖上的名声不错,但这种事一旦传了出去,不管真相如何,对她的影响都无疑是最大的。
到时候,不仅是她的名誉扫地,就连华山派和岳不群也要惨遭牵连,最后造成的结果,是她如何也无法承担的。
一想到自己受了如此大的委屈,竟连一个倾诉的人都没有,宁中则便忍不住想要哭出来。
她原是打算带些衣物给令狐冲,才上思过崖的,本来发生了这种事后,她理应回到门派之中,将自己关在房里好好清洗一遍身子,但不知为何,她却拿着带给令狐冲的衣物,宛如行尸走肉的来到了思过崖上。
“思过……思过,无错何思,无过何错?”
“我为何要到这思过崖上来,是想着没遇见冲儿后,便从这崖上一跃而下么?”
“还是自觉有过有错,前来悔悟?”
宁中则怔怔地望着这草木不生的思过崖,任由令狐冲叫了她几声,也仿若未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