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和了语气对白玉安道:“玉安,如沈首辅这般的贵人,你当真不可得罪了。”
“不然到时候恐怕还要连累到了家里人。”
白玉安笑了下:“堂兄多虑了,今夜的事堂兄无需再多想,还是快些去睡吧。”
白元庆却忽然又想起一事,沈首辅这么半夜里跑玉安这里拿东西?
这属实有些不合常理。
白玉安看了白元庆一眼,见着对方欲言又止,又歪着身子撑着额头,倦声道:“我也累了,堂兄再有话,明日再说也不迟。”
“我明日还得上值呢。”
白元庆看白玉安低垂的脸色确似疲倦,那眼底暗影微深,又看外头这夜深,确实不便再留。
他这才点点头站起来,又对阿桃道:“好生再替玉安的伤口擦些膏药。”
见阿桃应着,他这才走了。
白元庆一走,白玉安的肩膀就垮了下来,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阿桃赶忙就去端了一盆热水进来,将盆子放在凳上,就蹲下身去将白玉安的脚放在怀里,一点点的卷着裤腿。
白玉安就将腿提起来搭在了高凳上,手依旧撑在额头上,垂着眼帘看着阿桃手上的动作,轻轻道:“阿桃,做官有些累了。”
阿桃手上的动作一顿,侧头看向白玉安道:“公子怎么忽然说这样的话?”
白玉安闭上眼:“我的身份做官,与其每日胆战心惊,如履薄冰,倒不如回乡自在。”
阿桃又默默回过头去拧了帕子给白玉安擦着腿上的血迹:“公子是因为顾依依么。”
白玉安默然。
又吐了句:“也不全是。”
阿桃就问:“那还有什么?”
白玉安言语淡淡:“就是累了。”
阿桃亦默然。
但她知道公子从小读书,老爷全部心血也都在公子身上,若是说不当官就不当官了,那之前的读的书受的苦,不就是白做了么。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知道陪在白玉安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