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之抬头,笑了笑。她看看侍婢手中的羹汤,问:“这是甚?”
“鱼羹。”侍婢说着,将羹汤小心地放在一旁,道:“是本地特产的小鲫鱼,对孕妇最是有益。”
馥之颔首,看看那鱼羹,只见白如牛乳,浓香入鼻,闻之不禁食欲大振。
侍婢见她吃得有味,笑起来,“夫人若喜欢,下餐仍叫庖人做来,这些鱼是督漕晨早命人到江里打的,还有许多。”
馥之讶然,正要再问,这时,忽然听得外面响起一阵说话声。望去,王瓒一身便捷的衣袍,大步走了进来。
侍婢见到他,向馥之一笑,收起食器便告礼下去了。
王瓒眼睑下的青黑似又重了少许,却无一丝倦怠的神色。“可收拾好了?”他看向馥之,略略见过礼,对她说,“午时有舟往零陵。”
“午时?”馥之闻得,一阵惊喜在心中油然而发。
王瓒将目光从她喜不自禁的脸上收回,看看天色,道:“还有一个时辰,你收拾收拾。”说完,朝外面走去。
“君侯留步。”馥之在后面唤了一声。
王瓒回过头。
只见馥之走上前来,望着他,“昨夜君侯整夜未归,不知战事可吃紧?”
王瓒一怔,目光微微扫过四周,片刻,答道:“濮阳王突袭蜀郡,正与大司马相持。”
馥之神色凝住,未几,颔首道:“如此。”
王瓒不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馥之来时本是孑然一身,并无多少物件可收拾。到了午时,车马来到,她很快坐到了车上。
“夫人。”准备出发时,侍婢匆匆跑出来,手里拿着一只沉甸甸的布包,放在车上。
馥之讶然,将布包打开,只见是一包荷叶包起的糗粮,还有一只陶壶。她将陶壶打开,鱼羹的浓香扑来,还冒着热气。
“督漕教婢子带上。”侍婢笑道。
馥之愣了愣,问她:“督漕何在?”
婢子想了想,道:“方才出去了,似是去了府君那处。”
馥之颔首,不禁将目光投向大街上,只见白花花的日头下,行人寥寥。这时,驭者见从人齐备了,扬鞭长叱一声,马车辚辚地走动起来。
巴蜀突发战事,虽为波及成郡,江上的舟舸却明显少了许多,岸边,只有几艘漕船停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