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嬷嬷识趣地沉默了。

    老太太方才那番话是抬举她,可她始终是个下人,此时自然不能顺着竿子接。

    这深宅大院中的事,最是讲究分寸。

    “你觉得,这事真的是桃儿一个人能做到的?”老太太忽然问道。

    她的目光闪过一丝精光,手指轻轻敲击着檀木扶手,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喜嬷嬷一愣,斟酌片刻才道:“老夫人,有些事,您还是难得糊涂些好。这府里有您在,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她说这话时,目光不自觉地瞥向窗外,那里正是桃妩跪着的方向。

    “眼下我是在,可若是我不在了呢?”

    老太太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绥安侯府曾经也是威高权贵,可如今……大房只剩大哥儿一个了。有时想多疼他几分,又怕给他引来祸端。”

    “也不知道他心里,可曾怨过我这个祖母?”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难得的脆弱。

    “大少爷不是那样的人。”喜嬷嬷连忙道,“他心思细腻,待人处事都极为妥帖,日后,定能明白您的苦心。”

    老太太叹气,“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其实,很多事我都看在眼里。”

    “这回桃儿怕是给大哥儿背了黑锅。若没他授意,桃儿才来府中这些日子,哪能对府中诸事了如指掌,还能引得二哥儿中计?”

    喜嬷嬷不敢接话。

    少爷们的事,她一个下人实在不好评判。

    况且,这其中牵扯的关系,远比表面看起来要复杂得多。

    “桃儿倒是个好的。”

    老太太又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方才那般情形下,她都没供出大哥儿,倒是真心护着大哥儿的。”

    “是您调教得好。”喜嬷嬷恭维道。

    老太太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怜惜:“这孩子啊,聪明中又带着几分傻气……有些事,就不必太苛责了。”

    她的语气中既有满意,又有心疼。

    喜嬷嬷脸上带着几分笑容,“老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