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方才席面上就对音音多有维护,反倒是撂了鸾儿的面子,如今又叫人把音音带到寿康宫……难不成是当年的事情……

    想到这儿,盛夫人莫名的有些害怕。

    她还天真的以为太后根本就不知道寿图的真相,生怕裴音在太后面前说些什么。

    只可惜宫里并非盛家后院,她也没有什么法子。

    心中气恼,她便来了脾气,只吩咐马车回去,却丝毫不提将裴音坐的马车留下,准备故意给她没脸,让她知道自己错了。

    而此时的裴音自然想不到这些。

    她跪在太后的面前,服侍着的小六被留在了殿外,并没有跟随着一道进来。

    太后动作稳重的浅用了一盏茶,才抬眼唤裴音起身。

    “哀家年纪大了,一时间缓不过神来,叫你跪久了。”

    “民女不敢。”

    裴音的膝盖确实是有些痛,当初在教坊司落下的老毛病还未曾痊愈,梅雨天的时候膝盖的旧伤便会发作,疼的厉害。

    可如今她起身的时候还是稳稳当当的,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你是个懂礼数,知道进退的,可有时候,人若是太念着别人的恩,记得别人的情,那便是被自己这种软弱心思给害了,走不长远了。”

    威严的声音从上头传来,里头的话似乎是意有所指却并没有挑明。

    裴音好似明白过来了什么,眼神中有些不可置信。

    “你今日在殿上就做的很好。”太后瞧见她的模样,语气倒是松快了几分,“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不必强求。”

    “哀家和你说这些,也不过是看在你祖母的份上,她年纪这样大了,哀家实在是看不得她那样操劳的模样。”

    想起昔日的姐妹情分,太后不由有些黯然神伤。

    她的一生没有几个至交好友,盛家老夫人算是一个,如今两人都是垂垂老矣,竟想不起来有多久未见了。

    “祖母身子不好,这几日正巧又着了风寒,否则定然是要进宫拜见太后娘娘的。”

    裴音斟酌着说道。

    “这些话倒是不必说,她的性子哀家最是了解,不来宫里也好。”太后瞧了一眼周遭的宫人,说出来的话却让裴音心里一沉,“你们先退下吧,应该和皇后说些什么,不应该说些什么,你们心里清楚。”

    原本伺候在正殿里头的几个宫人都垂首退了出去,太后说这话的时候却也不避讳着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