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歌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几个满身酒气的男人已经冲进了诊室里头来,还有人堵在了诊室门口。
手机的闪光在李轻歌脸上晃,晃得李轻歌抬手遮住眼睛,把背包往身后一甩,怒喝了一声:“你们干嘛?!”
回应她的先是一个比她还高亢的声音。
“跳闸了啊!快去把闸推上去啊!不然大夫怎么看?!”
然后才是两个人慌慌张张搀着一个脚软的男人,人拖到李轻歌面前来,焦急地让李轻歌看看:
“大夫,他喝着酒就突然倒下了,您快帮忙看看!”
李轻歌:“……?”
这是把她当成了在卫生所值守的大夫了?
但她那点儿赤脚功夫,用土法子治个伤风感冒还行,最多也就给程素年缝个歪歪扭扭的伤。这种突发的近乎脑溢血的情况?她可不会……
“突然倒下?什么时候的事情?”李轻歌装模作样上去翻了一翻对方的眼皮,瞳孔没有扩散的迹象,但有些充血,她也不等对方的友人回答,连忙严肃道:“快,你们有车的话把他送上车,尽量不要再动他,赶快直接送到医院去!闯红灯也要去!”
几个酒气熏天的男人愣了一愣,也不必李轻歌催促,赶紧快手快脚又把人背走,跑得飞快。
李轻歌在身后大喊:“别动他脑袋啊!脑子的事可大可小呢!”
有人模糊应了一声,然后卫生所的院子的灯突然一亮。
有人从配电室迷迷茫茫跑出来,问李轻歌:“大夫,跳闸修好了,他们——”
李轻歌赶紧指了方向,“你友仔情况有点严重,我让其他友仔赶紧把他送医院去了。你要是没喝酒的话快跟上,我看他们一身酒气的,醉驾就不好了。”
那人一拍大腿,懊恼“哎呀”了一声,飞跑出去,“你们别开车!我没喝酒!我来开!”
李轻歌眼看人都走远,周围又恢复安静,大大放松了下来。把铜镜塞回背包里,吃一堑长一智地拉好拉链,想了想,还是回到了二楼档案室。
薛美琳在里间门上挂了把锁,但这种简单的锁,李轻歌能用江湖失传已久的万能钥匙打开。
里间的档案柜存放的除了河浪村这些年的医疗资料,就是杂七杂八的医疗杂志和书籍,李轻歌翻看了一遍,没什么特别的记录。实在是搞不清薛美琳为什么不想要人家进这个房间。
李轻歌在房里踱了一圈,又看靠墙的铁皮档案柜后头的缝隙,有没有暗室之类的东西。手电筒光照有限,她也看不太清楚。
李轻歌困惑看向办公桌,办公桌抽屉空空,倒是落满了灰的老式玻璃桌垫下头,压着不少老照片。
李轻歌从背包里翻出一块敷料,一不做二不休,把玻璃桌垫上的灰擦了个干净,仔细一看,怔住了。
最当中的一张照片,是她爸妈和郑建安的爸爸,还有李时禄、薛美琳的合影,照片左下角显示着日期,是二十一年前的7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