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钱不多,但是总归是能维持生活的。
在她有意重新振作起来,努力工作赚钱的时候,姜广文却接受不了这种巨大的落差,接受不了低声下四的求人办事。
况且当时从市区搬到郊区,已经丢掉了姜广文所有的面子。
他不愿意出门工作,也不愿意重新振作起来,害怕昔日的合作伙伴看不起他,害怕那些被自己辱骂过的合作商嘲讽他,他把自己封闭起来,整天在家睡大觉,日常也慢慢的变成了喝酒睡觉打老婆孩子。
到后来,竟然学着去赌博,妄想着去翻本。
尝到几次赢得甜头后,姜广文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在日复一日的操劳,以及巨大的压力下,杨琴所剩无几的耐心终于没了,她变了。
她承认,她无法心平气和的看着姜盼儿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无忧无虑天真无邪。
在姜广文的施暴下,在姜盼儿抽抽噎噎恳求她去医院的时候,那一刻,她内心很阴暗。
她拒绝了带姜盼儿去医院。
那个晚上的冬天真的很冷,很难熬,但是她不后悔以那种手段逼走姜盼儿。
姜盼儿长大了,没必要在这种环境下耗死,没必要把任何希望寄托在这个破败的家。
把没有希望的希望寄托在没有希望的人身上,本身就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悲哀。
就这样勉强苟活了几年后,姜广文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也越来越嗜赌,日子过得稀碎,也看不到任何希望。
而这时,一个神色冰冷面色狠厉的女人出现了。
杨琴并不认识她,但是她却亲眼看见那个女人带来了一群男人,把姜广文打了个半死,浑身多处软组织挫伤,右小腿也断了,双手血肉模糊。
姜广文无论怎么哀求,还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双手的关节一一被硬生生的打断。
莫名的,杨琴就想到了多年前的那个雪夜,多讽刺,当年姜盼儿不也是这么哀求他的?不也是苦苦哀求不要毁掉她的双手?
姜广文心软了吗?
并没有。
他只是发泄着自己的怒气,发泄着自己的不如意,把所有的不快都发泄在一个仅仅十五岁的孩子身上。
那个女人带来的人就堵在门口,盯着姜广文的双手,硬生生的盯着他的双手从血迹斑斑变得干涸肿胀。
最后那个女人离开的时候,姜广文的双手也算是废了,不需要去医院看了就已经废了。他提不起任何重物,连一瓶水都拿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