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齐。”
女人缓步上前,拉着窗帘的窗户将影影绰绰的月色锁在屋外,只有一团朦胧的暗光笼着她。
根本看不清具体的面目。
陆振齐听若不闻,低眸盯着手里的相框。
女人到了他身边,眯着眼,努力看清了他紧绷的唇角,侧脸的线条阴沉无比。
她的视线停顿在那只相框。
相框边缘的玻璃都被陆振齐的大掌捏碎了,血迹流满了手心。
女人不敢再多看相框,因为那是陆振齐的禁忌。
“振齐,你还在生阿琛的气?”女人小心翼翼地问。
陆振齐将相框随意丢到书桌,目光落在黑暗的虚空,声线沉冷:“那个不孝子越来越喜欢忤逆我了!”
“阿琛年轻气盛,一向就跟存礼不合,再加上秦浅的挑唆,他偶尔会犯糊涂也不奇怪。”
女人眸光闪烁,叹了口气:“阿琛正是事业心强的时候,你越是压制他,他的反骨就越硬朗,不如就放手让他拼一把?”
“不行!”陆振齐断然否决,眼里的阴翳仿佛能遮天蔽日的乌云,周身弥漫着令人胆寒的戾气:“陆氏如今是由我掌管,还轮不到他自作主张,我现在只要一看到他,就会不可避免地想起那个人!”
女人暗暗一惊,咬着唇,有些畏怯地偷偷瞅了陆振齐一眼,内心涌动着复杂的不安。
“振齐,你说什么呢?”女人面色如常,身侧的手不动声色攥住裙子,轻声道:“阿琛是你的儿子,他除了像你,还能像谁?你看你,生气归生气,怎么能说那样的话?我听了也会伤心的。”
闻言,陆振齐冷笑,缓慢地转过头,比鹰隼还锐利的眼瞳在夜霭间居然泛着幽光:“他真的是我的儿子?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女人心头骇然,她不由得吞了一口唾沫,只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钉死的蜘蛛在蛛网做着垂死挣扎。
“振齐,你说的也太过分了,我当初不是把阿琛的身世都原原本本告诉你了?亲子鉴定也做过!”
女人喋喋不休地控诉,语气忽然变得委屈,绞着哽咽:“我受了那么大的罪才嫁进陆家,是为了谁?连儿子都……你怎么能说这么残忍的话来怀疑我?”
陆振齐皱起眉毛,沉眸抽了一口烟,听着女人隐忍的哭诉,心里的怒火越发炽盛,低吼道:“行了,别哭了!”
女人不情不愿地收了哭音,悲怆的神情如泣如诉。
陆振齐看得心烦,抽了张纸巾递给女人。
“阿琛这次必须受点教训,你不用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