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山洞连着温泉,有暖暖的地热,南星躺在垫着干草的狐裘上,感知自己身体的内力一点一点地流失。
比上个月流失得更快。
他双腿还没好,动弹不得,连身体的气力也没了。
早上月见为南星准备了一只烤好的山鸡,月见怕山鸡冷了南星吃坏了肚子,特意把山鸡放在地暖干净的岩石上温热着。
以往的这一天,佛耳会精细的为南星准备好食物,金贵的鲜肉剁成肉糜,南星胃口乏乏,只懒洋洋地吃上几口。
如今这么大一只烤山鸡,南星抬起手都是软绵绵,他不愿用手拿着去啃,更没胃口去吃。
如此枯坐着等待,一点一点地感知自己内力的流失。
他像只娇贵的小猫,半点不能怠慢。
他希望月见快点回来,帮他把鸡肉一块一块精细的撕开,最好是用个碟子装好摆在他面前,他有些饿了。
温泉洞里没有光亮,月见升起的火是唯一光源,南星把自己缩做一团,眼睛没有焦距地盯着那团火,噼里啪啦地燃火声音,他看着干柴燃起,又慢慢化为灰烬,他看着火光闪烁,又明灭不定。
终于,最后一丝火苗熄灭了,整个山洞陷入了黑暗。
也许哪里是有光亮的,但是南星眼睛不好,他用手往前摸了摸,摸到一团空气。
也许是天黑了。
可是天黑了,月见为什么还不回来?
“月见!”南星喊,“你回来了吗?”
山洞里只有他一个人,环绕着他的回音,他又等了等,许久又喊了几声,如此反反复复,无任何回应。南星终于气急败坏喊:“月见!你怎么还不回来!”
“这么久了!采药用得着这么久吗?”他生气恼怒,“你竟敢丢下我!”
“你竟敢丢下我!”
他喊得太过大声,不由地猛烈干咳起来,南星咳得天昏地暗,像是把身体里的气力都用尽了般,他心里又恼又怒,脑子里闪过无数残忍的想法,像是憋着一股气,这股气支撑着他身体的行动。
他竟然滚出了温暖的狐裘,用手抠着地面,一步一步朝洞口爬去,发着狠仿佛要把人大卸八块:“你竟敢丢下我!”
山洞并不深,他爬得又狠又慢,也是许久才到了洞口,外边的雪风一吹,竟将他单薄瘦弱的身躯刮了下来,刮进了冰冷厚重的雪地里。
南星这才发现天并没有黑,只是洞穴太深了,他眼睛不好以为天黑了。
但是下雪的天黑得早,也离天黑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