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拌了会儿嘴，谁都没落到下风，成九川先打住了：“你说平常朱鲤君鞍前马后地追随着孟珒，怎么这次溜的这么快。”
再不见踪影。
裴夜雪冷哼：“人心难测，何况是妖。”
成九川盯了他一会儿，吭哧笑了：“说的好像狐不是妖族一样。”
“……”裴夜雪给了他个冷眼，不再说话。
“裴狐狸，”成九川又问他：“陆春晓那边可有消息？”
他隐隐有些担忧，陆春晓那边，爱徒花满蹊死了，一直不怎么待见的大徒弟杨柳风阳奉阴违，巴不得翻出天来，搁谁身上能受得了。
裴夜雪道：“我来找你，正要说这件事。”声调转为低沉，他道：“杨柳风出手想要你的命，没想到重伤孟掌门，陆春晓虽然当着玄门世家的面没说什么，可回去之后，他必然要命令杨柳风废了吹面不寒，以杨柳风此人的性子，还有他的修为……我最担忧的是师徒二人打起来。”
成九川听罢一本正经地道：“就算他俩打起来也是紫薇宗内部的事，旁人不好插手。”
说不准腿他们关起结界打的你死我活，旁人急的团团转也只有在结界外眼巴巴看着的份儿。
“嗯，”裴夜雪闷闷地应了声：“你说，陆春晓会不会已经知道花满蹊就是杨柳风杀的？”
成九川同他提过杨柳风的事，暂且不要他告诉陆春晓，裴夜雪为此十分震惊。
“他应该想到了。”成九川道。
听到外头有动静，裴夜雪道：“我暂且在你这儿住上几日，你可不要嫌烦。”
他被梅兰庭追的无处可去，只好赖在珩山。
成九川瞟他一眼：“我嫌烦你会走吗？”
裴夜雪干脆利索：“不会。”
成九川撵他回幽篁舍：“孟珒受了这么重的伤，梅公子说不准很快就找到清介舍来了。”
裴夜雪仓惶地遁了。其实早在裴不意被梅兰庭一剑刺死的那日他的幻想就彻底断了，他甚至不愿意听到这个名字。
可当梅兰庭截住他委婉地说出思念之意时，裴夜雪又有点不知所措，能做的就是拔腿就跑，想着就这样吧，往后最好不再见面。
那段始于救命之恩的情愫就让他无疾而终吧。
成九川呷口清茶，舒了口气。
同样是当年雁不还手里受害的孩童，成九川对梅兰庭一直心存恻隐，然而就是去年在孟府梅公子刺穿裴不意你一剑，让他那点儿怜悯忽然就断了，他甚至不愿意裴夜雪再跟梅兰庭有过多纠葛，却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