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不见,轻轻这做饭的手艺越发好了”,云老爷子夹一筷子青菜炒豆皮放到嘴里尝了尝,小小的一块豆皮中融合了青菜的清香和豆香,简直比他之前吃过的大厨烹制的豆皮好上十几倍。因此筷子没放下,他又忍不住夹起一根青菜。

    云老夫人在一旁笑他,“这个老头子,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快放下筷子吧,要不等阿巍他们回来没得吃了。”

    画景带着几个小丫头在外面归置他们捎来的东西,听到从厨房来传来的老夫人老太爷的笑声,不由也抿唇笑了笑。

    这个地方不富贵,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简陋,她却觉得比云府还像家。

    午时初刻,乐巍、乐峻、方宴三人就从县学回来了,一见自家摆满鲜花盆栽的小院儿几乎被塞得满当当的,他们心里就有数了。

    除了云家的外祖父母过来,谁也不能一来就带这么多东西。

    不说乐巍,乐峻和方宴对云家的老两口也是很尊敬的,当下便到屋里去拜见。

    本就飘满菜香的堂屋,顿时就热闹起来。

    下午还要去县学上课的三人是踩着从县学那边传来的开课钟声走的,云老夫人牵着乐轻悠的手,一直看着他们三个转了弯,才回家去。

    傍晚,到了县学将要下课的点儿,云老夫人让人去云家的宅子,把夜平和夜与叫了过来。

    他们进门时,乐轻悠正坐在小板凳上给一盆蝴蝶兰浇水,看到云老夫人身边的一个嬷嬷带着两个少年进来,且其中一个还像是有伤的样子,走路很不自然,她就有些好奇,转头问旁边的老夫人:“外祖母,这是?”

    “夜平,夜与”,云老夫人指着两个少年给乐轻悠介绍了,又招手让他们过来见礼,然后才跟乐轻悠解释,“都是那个糊涂的舅母买的,却又不只是使唤人,时不时地就要责打罚跪,我便都要来了。本想放他们出府,后来想了想,两个这么大的孩子,放出去还不知道该怎么活。路上呢,我就跟们外公商量,想把这两个孩子给们做活儿,或是跑跑腿传个话或是做个杂活,等他们长大了,再说去留问题不迟。”

    之所以不想留着这两个孩子一直使唤,是当初卢氏买他们的手段本就不正,再者看那夜与的性子,也不像是个甘做下人的。

    乐轻悠安静地听完,就笑道:“外婆的安排自然是好的,哥哥们上学,正好差两个小厮,只是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

    说着,她看向站在那儿垂头不语的两个少年。

    察觉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夜平和夜与都抬了抬头,对上小姑娘友好的目光,二人均是一愣。

    紧跟着,夜平就道:“我愿意留下来给表小姐家跑腿。”

    乐轻悠朝他点点头,然后问夜与:“呢?”

    感觉上,这个少年不太好相处,应该是那种宁折不弯的性子,但他毕竟是个瘦麻杆似的少年,如果他不愿意,自家也不能就这么让他走,或许可以让他去胭脂铺打杂。

    正这么想着,就听他吐出两个字:“愿意。”

    闻言,云老夫人笑着说好,等乐巍、乐峻、方宴下学后,云老夫人把他们都叫到堂上,将刚才跟乐轻悠说的话又同他们说了一遍,三人打量了会儿站在屋中央的夜平、夜与,不见他们有奸猾之色,便都点了头。

    当着夜平、夜与的面,云老夫人让画景把他们两人的卖身契拿了出来,直接交给乐巍,说道:“他们都是们糊涂舅母使手段买到家的孩子,按说该把卖身契还给他们,只是以后让他们给们跑腿儿,还是有个身契的好。”

    乐巍看了看那两张卖身契,又递给旁边的乐峻,让他和方宴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