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乐轻玲活泼许多,她带着蒋宜深看了自己的肥鸡又带着他看还在结瓜的小黄瓜,“大哥哥,看,我家的黄瓜结得好不好?我每天早晨都要帮着奶奶浇黄瓜呢。”

    “给,尝一个,我家的小黄瓜脆甜着呢”,乐轻玲费力地拽下一个黄瓜,举着给蒋宜深,逗得蒋宜深忍不住低笑摇头。

    “谢谢玲玲”,蒋宜深接过黄瓜,觉得这个小姑娘跟一般农家姑娘都不同,活泼大方、干干净净又十分懂事,他就摘下了腰间才新换的枚羊脂玉,放到乐轻玲手上:“这个是大哥哥送给玲玲的,以后去泸州府玩,就拿着这个来找大哥哥。”

    乐轻玲的目光落在那枚温润的羊脂玉上差点收不回来,片刻后,她忙摇摇头:“大哥哥的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蒋宜深听罢,深有所感,拖着她的小手握了握,笑道:“玲玲也给我很贵重的黄瓜了。”

    人穷志不穷且还有理有度的小姑娘很难让人不喜欢。

    乐轻悠由自己的手让蒋宜深握住,却还直摇头,摇着摇着却是摇出了眼泪。

    蒋宜深一时不知所措,他从没应付过哭泣的小姑娘,家里的妹妹见了他,哪次不是唧唧喳喳笑着和他说话,而那两个庶妹,见了他更不会哭的。

    “玲玲,怎么哭了?”蒋宜深慌忙拿出手帕塞到乐轻玲另一只手里,“可是大哥哥说错话了?”

    “不是”,乐轻玲缓缓摇了下头,拿着帕子擦了擦眼睛,略微发哽的声音有些沙哑:“大哥哥,们以后不要再给我们家送东西了。”

    小姑娘的声音听得蒋宜深有些心疼,他不由蹲下身,摸了摸乐轻玲的脑袋:“为什么不要,难道是不喜欢大哥哥家送来的东西。”

    “喜欢”,乐轻玲又低下头,更为哽咽道:“可是每次大哥哥家送东西来,我家都要吵架?”

    吵架?为那一点东西相争?

    蒋宜深眉头紧皱。

    乐轻玲低着头,一手握着手帕一手握着玉佩,声音哑哑:“救大哥哥奶奶的,是我三堂哥的父亲,所以三堂哥说,这些东西都该是他家的。奶奶想留一些燕窝给我和还在读书的大堂哥补身体都不行…”

    蒋宜深听罢,眉头皱得更紧,尽管恩人正是那乐家老二,可是他奶奶让人准备的这些东西,却有给乐家长辈的。

    乐老二夫妻已逝,送来的东西大部分固然都是给他家孩子的,但若孩子这般理所当然,还为这点东西不敬长辈,未免让人反感。

    乐轻玲似乎忍住哽咽,继续道:“而且,奶奶照顾我们的多,三堂哥便经常跟外人暗示奶奶对他们不好,我担心再这样下去,外人都要以为我奶奶是个不慈的长辈。”

    话未落,一滴滴晶莹的泪珠砸到地面上。

    “真是个傻丫头”,蒋宜深拍拍乐轻玲的肩膀,低声安慰,“外人也有分辨能力的,不会听那堂哥一面之辞。好了,不要哭了。”

    “嗯”,乐轻玲应声,顺势抬起头,“那大哥哥也不会听堂哥,一面之辞吗?”

    “自然”,蒋宜深好笑,拽出乐轻玲手里握着的帕子,给她擦拭脸颊上的泪珠,乐轻玲这才显得很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睫:“大哥哥,玲玲失礼了。”

    蒋宜深再次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