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下水玩去呀!”
头发湿哒哒的两个少年站在言升黎面前。
他们面目乌青浮肿,眼珠子泛白凸起,肿胀泛黑的皮肤上流出黄色脓液,浑身扭曲地不成样子。
作为一个经常做噩梦的人来说,梦见熟人还挺常见的。
“我不去。”言升黎平静地说:“你们下水后,就再也没有浮上来过。”
后来官府派人过来搜寻,从河里捞出一条黑色的巨大鲶鱼,它乌青肚皮撑得紧绷,上黑筋隐隐约约浮动。
胆大的屠夫往它肚子上一刨,充满腥臭味儿的腹腔流出泡得肿胀腐烂的小腿。
水鬼又说:“阿黎,我们都很想你,留下来好不好?”
言升黎微微仰头看向天空,灰白浓云几乎贴着地面,细细密密小雨倾泄而下。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水浪排山倒海的声音。
“我该走了。”
话音刚落,铺头盖地水浪从山脚逆流而上,高高将他冲起,猛地砸在山体的巨石上!
“咚——”
言升黎捂住在结实墙壁上撞出包的后脑勺,缓缓睁开眼睛。
几缕阳光从窗布缝隙漏进来,灰尘在空气中飘荡。
房间里略显燥热,他半卧在楠木小几上,后背汗津津,几缕细发湿哒哒贴在细白的后颈,微涩软香从瑞金兽缓缓升起。
[你只睡了半小时,是做噩梦了吗?]
他脑袋里传来清晰的机械音。
自从他重生以来,这道名叫系统的奇怪声音一直存在他脑海中。
是的,重生。
上辈子,他父亲千里迢迢将他送到京都读书,叔父又转手将他送到五皇子手里。
他战战兢兢在那个暴君手上活了三年,好不容易逃出去,满怀希望地去找父兄,却被他们送进皇陵,活活闷死。
系统说,前朝皇帝将自己的国库藏于墓中,陵墓的位置谁都不知道,当年他父亲言强走投无路,偶尔摸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