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点点扬起眼眸，欣喜地发现，那双紧闭着的瑞凤眼，已经睁开了。
“季师弟！”江焕按住季宁臣的肩头，“你醒了？你没事了？”
季宁臣分明已经醒了过来，却异常不真实，好似一道虚影般浮在众人眼前。他看了看哭成了泪人的云楚楚，又看了看江焕，无力一笑：“我、我……”
话语未完，身子一歪，倒在了云楚楚的怀中。
刚刚安静下来的人群再一次糟乱起来，江焕慌乱的抓住季宁臣的双手，试着再次为他渡灵。
“没用的。”季宁臣反握住江焕的手，“大师兄，为、为我……”
他说着说着顿了住，平静地望着江焕的双眼，将想说的话和最后一口气一并咽了下去。
“季师弟？”江焕傻了，轻轻晃着季宁臣的身子，不断的呼唤，“季师弟？季渊？季宁臣？！”
季宁臣仿佛睡着了一般，紧紧闭着眼睛，再也不睁开。
“季师兄！！”云楚楚抱起季宁臣，哭得肝肠寸断。
江烨跪在地上，陪着云楚楚一起哭了起来，江焕却在众人的哭声中渐渐清醒——季宁臣，他最好的朋友，真的死了。
死在了他最爱的人的手下。
江焕笑了起来，那笑声于一片哭嚎之中听起来尤为突兀，尤为骇人。众人止住哭声狐疑地望着江焕，江焕恍若未察，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他徐徐转身，如他所愿，果然看到了罪魁祸首就站在不远处。
江焕面无表情地望着那抹孤傲冷绝的身影，无言地闭上了眼睛。
“是那魔头！”
“是！就是他！”
“我们要给季督主报仇！”
虽嚷嚷着要报仇，却无一人敢冲上前去。江焕苦涩地扬了扬唇角，转过身，将季宁臣的尸体从已经昏厥了过去的云楚楚的手中抱了过来。
季宁臣的尸体，轻飘飘的，像是副空壳一样。江焕不言一语，侧眸看了同样望着自己的婴翀一眼，跳上除祟，飞离九魔山。
剑神宗内，再一次下起了白色的雨雾。
江焕一身白衣，陪着云楚楚站在季宁臣的棺木前，看着云楚楚一次又一次的为季宁臣招魂。
雪魄剑在云楚楚的驱使下围着季宁臣的棺木飞转了一圈又一圈，却始终召不回季宁臣的魂魄。云楚楚几近绝望却不肯放弃，以近乎自残的方式倾尽灵力逼迫着雪魄剑去寻找季宁臣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