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我的话，他的眉稍略微抬起。我摇摇头，「没有，我不会因为学妹生气。」是实话实说。
「你通常不让节目制作组的人跟进休息室的。」刘裕拉着我走向副驾驶座，拉开车门让我坐进去。
「是啊，但恩汝得我眼缘，我喜欢她。」刘裕半身探入车子里，帮我系安全带，我看着他因为垂首而覆盖住鼻梁的微卷黑发，手指轻轻碰触，「你头发长了。」
刘裕的动作似乎在瞬间僵了一下，但微乎其微，他的语气一贯镇定，「柚琳，我让实习生去跟你，是因为知道你喜欢清静，我想着要是实习生，你拒绝起来b较不会有压力。」他退出车子，单手撑着车顶，俯身看向我。「我也事先和学妹知会过了，你可能b较喜欢自己整理，让她被拒绝也不用放在心上，才会安排她的。」
看着他认真解释的模样，我不禁觉得好笑。「知道了啦，刘小裕。」我伸手要去拉门把，他会意，说了声让他来，车门被轻巧关上，附带落锁的声音。
坐进副驾驶座，刘裕还没拉上车门，又继续道：「学妹??」
「知道了，学妹是实习生，你安排她，是为了减轻我和工作人员相处的压力。」我不禁打断他。「还有吗？」
刘裕抓了抓散落在前额的碎发，有些无奈，「我跟她不熟，你别误会。」
他认为我方才显得乖僻，是因为误会他和学妹之间的关系，其实不是的。
我吁了口气，扫过他脸上认真的神情。「至於吗？」
今天的一切，至於让我产生误会吗？
还有，我们之间的关系，至於使他像现在这样，对我进行这般长篇大论解释吗？
我们都没有答案。
忽然的电话铃声划破寂静，刘裕接起手机，对话中不时看向我这边。
我翻着手机，假装没有察觉。
「孟叔叔说他们从餐厅离开了，让我们直接回你家。」
「好。」我按着手机回覆讯息，听见刘裕似乎轻叹了口气，发动车子驶出地下室。
深夜的城市街道，展露於炫目华灯照耀下，逢人烟稀少夜时，别去喧嚣渲染，显现城市原生形貌。
但在某些时候，身处静谧，却反倒使我茫然。
对於所处的位置，所该前行的方向，所应该深省的自我，哪些是对的？哪些是真的？我应该抓住什麽？
我和刘裕之间，那些在外人眼中，尽显关系独特的蛛丝马迹，有哪些微末细节，是得以被深究的？我无从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