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梧珺的回归,在北燕掀起了轩然大波,朝臣们本就对这心胸狭窄的皇帝赵乾颇有微词,这次竟然传出,太傅伤重不治的消息。

    没想到,这太傅刚回府,皇帝更是狠心,让兵部尚书与太监追到家里,要回了兵符。这吃相也是没谁了,让那些一心为国的将士寒了心!

    他们出生入死刚回来,这边就急不可耐的兔死狗烹。

    整个北燕京城,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对皇帝的做法有任何的微词,但私底下的闲言碎语却流传开来。太傅一人扛下护国重任,在东邱边境艰难的情况下,调兵遣将,运筹帷幄,身受重伤后,被急招回京,伤重到昏迷在皇宫被抬了出来,还被追着要走虎符。

    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再怎么样也要慰问一番,或者等人有了结果,不管是好是坏,再拿回来也不迟呀!

    百姓的议论还是传到了皇宫,赵乾听到太监的汇报后,把御书房上好的墨龙石砚,摔了粉碎。他面容扭曲,双眼更是透露出狠厉和厌恶,一个外邦女的儿子,一个母后的手下败将,更是不知道自己姓名的野种,还肖想朕的皇位,他怎么配!

    一边说,一边双目赤红,袖子挥舞中把案桌上的笔墨纸砚及奏章扫了一地。庆福双手揣在胸前,低头站立,并不看皇帝的言行,他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不动。

    皇帝看他像是害怕,降低自己额存在的样子,更是嗤笑起来,“一个个都是孬种,惧怕太傅,才是这样的熊样!”他的话音在御书房里一直萦绕,可庆福公公却不这样想。他知道,真正害怕的是皇帝自己,他忌惮太傅,觉得自己斗不过他,重伤后不给医治,更是趁机要回兵权,这样的行径,不正是明晃晃的彰显他根本没有什么气魄和胆量吗?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心里更是有一杆秤,他这是自欺欺人而已。

    庆福知道,太傅不会有事,当顾双卿给他使眼色的时候,他的心就踏实了下来。

    可一些不知道真相的,关心寻梧珺的人还是纷纷找到了太傅府,首先来的就是司礼监掌印太监陈平。他急匆匆的带着一群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到了太傅府门前,翻身下马后,令随从牵马,自己利索的走了进去。众人站在门口分列两旁。

    庄青正在打水回来,看到陈平,点头,“陈掌印,好久不见!”他见陈平行色匆匆,面容严峻,急忙上前打招呼,看看他有什么想要跟自己说的。

    “刚知道太傅病重,心里很是着急,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陈掌印,太傅正在榻上休息,何不进屋一叙!”

    庄青没有正面回答陈平的话,他端着茶水走了进去,陈平紧跟其后,也走了进去。在书房的一个软榻上,躺着如明月般的白衣公子,只见他双唇微微泛白,但双目熠熠生辉,面上虽有些疲惫,却也精神矍铄,没有丝毫想象中的病态,及外面传言中的濒死之态。

    陈平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有顾双卿这样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女子,怎会让太傅有这样的状况发生,或许别人了解这个女子的聪慧与勤奋,他可是亲眼看着他一步步的成长起来,她的医术出神入化,毒术更是无人能出其右。

    他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到太傅了,不知道这么长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估计,这应该是障眼法,让皇帝打消疑虑,难以追责的方式。但这种方式,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下一步应该如何?

    这些想法只是在见到太傅的时候,一瞬间涌入脑海里,实际上,他走过去后,顾夫人已经倒了茶水,端给他,太傅也起身坐了起来,双卿给他披了一件外衣。

    他面容依旧,如谪仙般坐在那里,身上的沉静的气息,陈平有些不安的心,瞬间安静下来。

    “太傅,几个月不见,不知身体如何?最近京城盛传,看来也不是实情!”

    “最近去了东邱后,便走了一趟西滇,当年我的身世已经解开。”

    “太傅一直是一个人,臣也是怀疑,你的家人在哪里,一直养在太后膝下,但她从来不提。臣也私下调查过,却一无所得。”

    “这次去西滇便是寻找当年的真相,谁知道,这是一个长达二十年的阴谋,幸好夫人她从中寻到蛛丝马迹,一步步发现当年的一切,我的身份也在这次去西滇后,终于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