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现在,也超出了太师桓杨的预想,若是信陵君脱罪,那么,扛下这份刺杀罪名的就是他跟缘祁,就算是缘祁一人扛下,廷尉司依旧还是会继续审下去,他都逃脱不了余罪。唯一反败为胜的方法就是他与缘祁一起咬住信陵君,只有信陵君死,他们二人才能清白。但若缘祁连审讯都经不住,会第一个将自己供出来。而且,缘弘来了廷尉司,除不掉嫡子缘遥,把最有兵权的缘祁除掉,之后夺太子之路的威胁都会减少。
太师桓杨让廷尉司的吏胥去给武安君缘祁传话。
“太师大人让大君大人不要开口,将所有一切都推给信陵君。此事错在江波殿,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江波殿的“怀璧”就是嫡王子,他的身份就是罪。大君大人应该知道,王宫内的大部分人对江波殿也有相同的心思,以大君大人现在的军功和地位,再忍一忍,太子之位必是大君大人的。”
最后这几句话,桓杨是想拉拢缘祁。缘祁此时已经乱了阵脚,差点儿想着供出太师,听到吏胥来传话,他心里一下子清楚了,供出太师,他自己也脱不了身,只会让这场刺杀变得复杂。缘祁脑袋并不灵光,他喜欢听软话、好话,不到二十岁的缘祁,听着桓杨画得饼,已经热血沸腾,变得浑身是胆、血气方刚,恨不得一口气把北冕国周边的蛮夷都打跑,一统天下。缘祁一咬牙,接受了太师桓杨的提议,帮太师一起将脏水泼向信陵君,莫须有的罪名是坐实了。缘祁的这一反水,帮了太师桓杨。这场局中,无故被洗白的就是太师桓杨,刺客一开始指认就是信陵君,刺客死在缘祁王府,但缘祁却一直喊冤,即把自己洗白了,也为太师做了证。
信安君在思量再三后,派人将信陵君在狱中杀死,并伪装成了信陵君在牢中自缢而亡。若不是他先下手杀了信陵君,最终浮出的那个人就是缘祁,信安王府上下都要跟着遭殃。
当辛彦之看到死在狱中信陵君的尸体时,他觉得自己变得跟缘遥一样了,只会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自己的问题,惜命让他将杀人当成了一种手段,一如缘遥当初有了要杀荞衣的心。他心中再也没有悲伤了,看多了杀戮,性命在他眼里也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