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郊心意已决,泪眼婆娑中,却见姬发徐徐跪下:“陛下,虎毒尚不食子。您厌弃殷郊,不妨打发他去戍边塞,守皇陵,此生不入朝歌。何必弄脏自己的双手,致使天下人唾骂?”
此话情真意切,不似君臣之言。
殷寿徐徐踱步,忽然将剑锋横在姬发颈间。殷郊蓦地一惊,以为姬发失言触怒了殷寿,正欲求饶,却听殷寿阴恻恻道:“你想保全他的性命,好让孤成全你们这对苦命鸳鸯?”
姬发头盔上的翎羽一抖,猝然抬头,泪水噙在眼眶里,似有哀求之意:“不,大王,不要.......”
殷郊心头掠过一丝微弱的迷惘:为何姬发说的是“不要”,而非“饶命”。
随后殷寿长剑一挑,斯里慢条地划开了姬发的胄甲。
剑尖犹如游龙灵动,带起一片清脆的金属声响,碎片坠地,沉闷有声。在一片窒息的沉默中,殷寿缓缓道:“剩下的,自己脱了。”
姬发身躯一颤,眼中闪过一丝屈辱。随后在殷郊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缓缓地解开外袍,双手颤抖地将衣物一件件脱下,扔到一旁。
少年的身躯蓬勃结实,肩宽腰窄,肌肉流畅,本该是非常赏心悦目的,却因为胸膛与背脊覆盖着大片的伤痕而触目惊心。那伤势复杂交错,有残留的鞭伤、淤痕,但大部分都是牙齿咬破皮肉留下的印记。
殷寿凝视着姬发,如同在欣赏自己最完美的作品。姬发垂着眸,双颊涨红,不置一词。
龌龊不堪的真相,如此堂而皇之地摊开在了殷郊面前。
电光火石间,殷郊终于明白了过去种种异样之处。他死死盯着眼前的二人,方才如同枯槁的内心,刹那鲜活地燃起一团火焰。无尽的愤怒焚烧着他的理智,仿佛五脏六腑都被业火煎熬吞噬。
这是他的初恋,是他的生死之交,是他想要与之结发的良缘。
如今却与他的父亲有染。
“何时开始的?”因不断地挣扎,殷郊手腕处已是鲜血淋漓,他却像感知不到痛楚一般,轻轻地发问,目光中尽显绝望之情:“是在我之前,还是之后?”
“这就受不住了?”殷寿轻蔑地看着他,拽过姬发的长发,将他揽入怀中,狎昵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姬发胃口大得很,不光你我父子二人,连崇应彪都是他的入幕之宾.......”
姬发瞬间面色惨白,紧咬的嘴唇沁出一片绝望的血色:“为什么......”
“你是孤最忠诚的孩子,崇应彪亦是。”殷寿含笑着看他,眸中的恶意一览无余:“你们背地里做的好事,他都一五一十告诉孤了。”
殷郊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犹如试图挣脱锁链的野兽:“够了!”
他不愿再听,亦不愿再看,可他一贯敬爱的父亲,却始终不愿轻饶过他。
殷寿手臂一振,将祭坛之上陈列的牌位尽数扫落,随后捞起姬发,翻身而上,竟是要殷郊眼睁睁看着自己同他大行鸳鸯之事。
“殷商皇嗣十四岁开蒙,理应由父兄亲自教导。孤当年忙于征战,未曾有暇教你,如今便补上这一课。”
殷寿扯开锦袍,纵声狂笑道:“你且好好看着,来世投胎,也能当个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