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背拱着,我看见被子上一小摊粘稠的液体,脸都快烧熟了。我急急下床打了盆水,把那个脏地方给揩干净了。
第二日,我刚把被褥晾晒好,管事人就找到我,让我侍候岑欢和那位大人物梳洗。
见我应承下,管事人也不多说,只叮嘱我快点,便丢了魂似的离开。
我轻轻打开那间屋子。只见岑欢披了件薄如蝉翼的轻纱,在侍候着男人穿衣。
他把干净衣物展开,一件一件地套在男人身上,最后妥帖地抚平。系上腰带,他拿起案上的和田玉制燕形玉佩,却迟迟不佩戴。
“王爷,这玉佩真是美。”他用细手指在那儿上头拂弄着。
原来是个王爷。
“你挺有眼光,这是上好的白玉燕,赏你了!”谢王爷蹭蹭岑欢的鼻尖,踏上皂靴,径自走出门去。
岑欢注视着王爷离开,直到王爷消失在视线中,他才放松地坐上床沿,高高翘起一只脚,嘴角拂起似有若无的笑意。
二月份,惊蛰。
大地开始吐出嫩芽,万物迎春,院子里的杏花含苞待放,清丽可人。
我坐在窗子前,整日研究我的药膳。
“杏花有补中益气、祛风活络之效,取下晾晒至干燥,加入粥中,可温养身体、美容养颜。”我提起狼毫笔,用小字在纸上工工整整地记下。
窗外站立有一双人,扰了我的清静。
岑欢穿着一身蚕丝制的好衣裳,斜倚在树干上,身形颀长婀娜。身前一黑衣伟岸男子,伸出手去,摘下了他头顶的杏花瓣。
那男子凑到岑欢额头,轻轻吻了一下,岑欢就像被拨弄的风铃一样,清脆地笑出声,露出天真痴态。
那笑声、那身火红的衣裳,还有那个黑色的背影,一冷一热,般配至极。
书看不下去,脑子也变得轻飘飘的。无意间,我碰碎了摆放在脚边的大瓷瓶。
哐当一声,惊醒了杏花树下的两人。他们朝我这边望过来,两双眼睛看着我,一双沉静,一双轻佻,公子搂住岑欢一把细腰。
“干嘛?”岑欢佯怒着冲我发火,一喜一嗔鲜活动人。
只见公子凑到他耳朵边上说了几句悄悄话,他就又绽开笑颜,两人先行走了。
我站在窗户前与公子遥远地对望,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我知道,他一定看穿我了。
当晚,我在院子里看漫天漆黑的夜空,毫无预兆地想起了呈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