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瞥了眼仇枭脸色,其他人或会以爲仇枭面色平静并不爲邢天德的出现所动,然邢鸺却能清楚感受到那隐在仇枭眼底的暗色,逐将被握着的手转向与对方十指紧扣。
仇枭回眸望着邢鸺,扯动嘴角眼中阴郁尽散。
石台上,邢天德谦和笑道:“邢某谷中事忙无法准时到来还望江盟主恕罪,不过江盟主不等邢某就开始这大会是否有些过於草率,邢某也想听听您想说的那些大事,还是江盟主有何不可让邢某听见的内容,得背着邢某才好说?”
江寒洢对邢天德的特意挑衅一笑置之,反问:“我说的事怕邢谷主比我更爲清楚哪需我再次复述,且不论除您以外的人皆已等候多时,我怎可继续让他们白白浪费时间等待。话说回来,我全然没提邢谷主...试问您是在惧怕何事?”
邢天德嘴角一僵:“哦?江盟主何故说话如此带刺?还请赐教。”
江寒洢逐将丐帮帮主与佘副帮主一并请上台来,随即把所有还未提及的阴谋诡计、事情始末与收集的铁证摊开展示衆人眼前。
邢鸺原以爲这会是场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岂料事情却进行得异常顺利,邢天徳、温翠柔乃至药王谷到场弟子都只是安静倾听不做辩驳。
更甚,邢天德在面对佘副帮主愤恨激昂的谴责与一番举证时所展露出的态度竟是出奇轻松,直到周遭渐渐有了几道难听骂声才将目光扫向仇枭方向,眼中精光闪烁。
邢天德问:“说完了?江盟主的这些指控多爲他人旁证,他们说是邢某做的您就信?说不准这些白骨、药人都是鬼医小儿与他人所爲!要是药王谷上下皆说与邢某无关,一切乃鬼医小儿的挑唆诽谤您又能否采信?还是会一如既往偏帮盲从鬼医小儿的胡话?真当你是土皇帝、一言堂?”
佘副帮主张嘴想驳斥,邢天德摆手制止:“别当邢某闭关就不知外头消息,少盟主、佘副帮主、还有那自己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却妄想推到邢某身上的钟莫离都曾受鬼医小儿恩惠,鬼医对药王谷百般刁难亦非秘密!”
邢天德哼道:“江盟主你是老了糊涂还是吃了迷魂药,否则怎会如此受制於鬼医小儿?不若请鬼医小儿也上来对峙,让诸位群侠评评理,看大家更相信谁?”
邢鸺感觉得这话看似合理却又有哪说不上不对劲,尤其邢天德紧盯着仇枭的眼神莫名诡异,逐担忧看向仇枭。
仇枭倒是心无畏惧松开邢鸺的手,在衆人困惑质疑的注视下动作轻盈一跃而上,冷眼睨视邢天德。
邢天德骤然出手,冷不防朝仇枭洒出一把粉末,江寒洢与丐帮帮主当即挥刀出掌运起内力试图将之震开,然粉末细微怎会如此轻易被驱散。
仇枭虽於第一时间以袖子掩面後退,却因是邢天德主要目标避不可免被泼到了脸面,察觉面皮开始溶解就知对方用意,果然就听邢天德放声大笑。
邢天德道:“你们可知鬼医小儿从未以真面貌示人?你们还敢说相信时时刻刻戴着僞装的他?若是行得正坐的正怎会想隐藏身份!一个是救人无数久负盛名的药王谷,一个是衆所周知脾性恶毒的鬼医,难道你们也像江盟主那老糊涂瞎了眼?依邢某拙见,江盟主不分是非,受鬼医小儿蛊惑无法公平做出决策,早该退位让贤!”
邢鸺这时已飞身挡在仇枭身前,看底下不知真相的人群开始有了骚动顿握紧剑柄。
好在多数人敬重也信任江寒洢的人品,且还有与群侠交好的丐帮帮主作证,衆人虽觉得对药王谷的指控有些惊人还是选择站在江寒洢这方,唯一小部分的门派面露异色犹豫不决,看大多人立场坚定就只好静观其变,并没因着邢天德这几句话就贸然与他人争执动手。
江沉枫一听他老爹被这般诋譭立即怒斥:“我爹清醒的很,知道谁是人谁是鬼!你别以爲这些狡辩之词会有用!仇大哥救我们不假,脾气古怪也是呃...真,但这不是重点!仇大哥从不爲非作歹更不可能捏造这些事诬陷於你!白骨堆一事有几十年之久,仇大哥那时还未出生怎可能与他有关!且不说药人若爲仇大哥所爲他又何需费心将各地隐匿据点相告,他又不是傻子!”
邢天德回道:“鬼医小儿心思叵测岂是你这等毛头小子可明白!邢某得知鬼医与南疆赤莲教关系匪浅,如今还当上了教主,谁能保证那些白骨不是赤莲教在多年前计划入侵中原武林所造的孽?你们父子俩早被他所蒙骗!”
江沉枫急道:“仇大哥又不是你这小人!赤莲教教主之位亦非他所求!你不还和那害死我娘亲的左使勾结,竟敢反咬仇大哥一口!”
邢天德摇头哼道:“各位听听!少盟主这不承认了鬼医的的确确与赤莲教有关系!说邢某和左使勾结的书信必然是僞造!今日这一出只怕是爲了将药王谷赶出武林所设,日後再如法炮制对付其他医者,最终大家求医只能去求鬼医,逼大家受制於他,任他予取予求!”
底下又是一阵喧嚣,沉寂听了多时的仇枭冷冷开口:“够了,邢谷主不就想让大家看看我长何样子,我真面貌爲何谷主不早就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