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调局，本来军事基地一样的地方，庄严肃穆，不知怎的，如今竟有几分萧条之意。大门开着，门前院内守卫稀稀拉拉，没几个人。
“叶…叶行？”
他刚进去，有人喊了他一声。叶行看过去，是个二十七八的男人，嘴巴张得老大，好像看到他很震惊。
眼熟，应该是同事。他冲他微微点头，问：“老大呢？”
“老…老大！老大！”
那人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一溜烟见鬼似的跑了——在特调局，除了老大跟老李，没人知道他的下落，都以为他在南八仙失踪了，失踪了的人，基本都会被默认成死人。死人出没，可不就是见鬼吗？
叶行追着他，横七竖八着拐了几道弯，看他进了一座堡垒似的白房子里。他顿住脚步，更要进去，差点没跟人迎面撞个满怀。是老大。
看到他，叶行吃了一惊，有段时间没见，差点没认出来。他满眼血丝，下巴铺着该刮了的胡青，衣服皱巴巴的，还带着斑斑血迹，与之前的“精英人士”全然沾不上边。
老大瞥了他一眼，转身进去，一边抹下手套，一边说：“听老李说，你还和绑架你的那伙人，成了生死之交。”
上来就问这种问题，不好回答。因为怎么回都不对，这是特调局，他的身份是特调局的一员，盖过章签过字。
叶行略过话题，转而说：“最近几天，局里不太平吧？”
“哪一天都不太平吧，不然还要特调局干什么。”
说话的当，他们坐上电梯，电梯门关上，缓缓往下坠。下了这座碉堡的第三层，电梯门自动打开，一股寒气扑面而来，里外冰火两重天。
叶行打了个寒颤，瞄了一眼，这里面有很多隔间，有的门虚掩着，可以看到一些东西——有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医生在做手术。据他目测，他们做手术的对象，全是尸体，这些人的尸体，很奇怪，都是残缺的。
走到路的尽头，前面有扇门，左上角写着“办公区”三个字。
老大在边上的密码锁上摁了几下，门开了，叶行进去，老大把门掩上，所有声音瞬间被隔绝在外。
叶行望着周遭，这办公区四周墙上全是盒子，乍一看像停尸间。屋里除了一角用帘子隔着看不见，其余地上全是乱七八糟的照片跟图纸，照片是各种各样的尸体，至于图纸，是乱七八糟的线，很复杂，他看不懂。
老大走到旁边的台子边，拉开一口墙上的“大抽屉”，给叶行找了双手套口罩与白大褂，“穿上，给你看样东西。”
看东西？这一眼就能看的房间里，还能藏东西？四周墙上的大抽屉，真装了尸体？
叶行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戴手套的当口，他看到老大真走到抽屉边，拉开了其中一块抽屉。更冷的寒气扑面而来。
好奇心使叶行凑过去，他往里面看了一眼，不是装尸体的，是玻璃器皿。
里面装着个面目狰狞的东西，只有一个头，头边稀稀拉拉长着几根毛，皮薄薄的一层，露着脑子，脑子里面裹着牙齿、内脏、手脚之类的东西，再仔细一看，这玩意，好像有一套完整的生理系统，有的地方不全是脑花，是肠子，还有点点粪便。
最重要的是，它是活的，眼睛正滴溜溜地转着打量他跟老大，很诡异，还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