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孔老夫人,灵堂空下来,孔胜凡坐到蒲团上,看了看孔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又看了看孔延安,没忍住,笑了。
要么怎么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呢。孔家跟摸金派之间的恩怨,是从上一辈积攒下来的,彼此互相看不顺眼。要真能动手,又岂能相安无事到今天?
这波,也算是借摸金派那群人,除绊脚石了。
忽在这时,地上多了道影子。笑意僵在脸上,孔胜凡回头看,瞳孔微张。那里站着穿黑燕尾服的男人,半扎着头发,很清秀,清秀中带着几分脱俗的美——这是周立业身边的人,不,确切地说,他不是人,也不是妖。
孔胜凡心头一颤。这是孔家,他,怎么进来的?
燕尾服轻启仰月唇:“我们家主人,想请您过门一叙。”
孔胜凡压下心头惊骇,故作镇定地说:“他帮我除掉孔延安,但要我做的事,我也已经做了。算是两清,没必要再见了吧。”
这个周立业,出尔反尔,真不是东西。
“两清?”燕尾服眉尾上挑,“你干净吗?”
说完,他转身,冷冰冰地说:“我只是来带个话,至于别的,随你。不过,后果自负。”
孔胜凡起身,跟上去,额角直冒冷汗。这叫随他?这分明是□□裸的威胁。该死。
——
特调局,叶行在局里待了几天,看了不少资料,内容稀碎,东一句西一句,还有不少是在造谣,拼都拼不起来。于他而言,不但没多大价值,反而还有些干扰人——内容清一色都在口诛笔伐宴青。
他没老大那种脑子,实在想不出来这些碎片信息之间的联系。
不过,这几日,经过他每日放血滋养,雾里的状态倒比之前好了不少,算是件好消息。
第四天,老大一大早过来,说要带他见个人。他跟去基地,吃了一惊。老大带他见的人,是老胡,看上去,不像老李假扮的。
老大说:“这是我师弟,说想见你一面,你们慢慢聊。”
他临走前,还顺手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二人,对面朝叶行伸来了只手:“你好。”
叶行伸过去,刚要握手,对面却只是象征性地跟他碰了一下,就把手收了回去。
他打了个哈欠,转身拉了把椅子给叶行,自己坐到桌子上:“你啊,叶家人,长得倒不太像你爹。啊,算起来,我小时候还和你爹见过呢,”他在空中比划了下,“那时候,我大概这么高。”
“我爹?”
他爹有他时,大概二十五六,三十就死了。他对他的印象倒并没有多深,只知道叶家人,曾风光过,后来突然家道中落,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