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行跪在地上,他扯着开胸前衣服,手指插进肉里,像要把心挖出来。
琵琶在弹,血雨在下,叶行满嘴铁锈味,身上黏腻腻的,他撕开胸口的肉,手却不受控制地要往跳动着的心脏抓。
“为君一日恩
误妾百年——啊!”
戏妖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痛苦地哀嚎着,挣扎地望着掐她脖子的女人,想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用眼神求救。
雾里把她举起来,冷声道:“别动我的人。”
戏妖满脸惊恐,拼命摇头。她本意只是想操控住他,利用他把她带回去。
恐惧卡在嗓子眼,她除了害怕,还是害怕。
戏妖脖子一疼,突然被丢在了一边。她捂着脖子,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哑了,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恨意填上心头,她趁雾里走开,抄起琵琶就要弹。但,刚弹了一下,琵琶四弦就断了两弦,骤然绷断的弦划过手腕——
手筋断了。
她吃痛,手一松,摔了琵琶。面板四分五裂,流了血。一刹那,海市的天变成了正常的夜色,又能看到东西了。
戏妖跪在地上,颤抖着滴血的手,不敢触碰自己的琵琶。
雨停了。
叶行回过神,眼眶中满是泪水。不,雨没停。他一抬头,就看到头顶上撑着把白藤编成的伞,刚好把他罩在下面。
伞外血雨依旧,雾里就站在伞外,漠然地盯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疑惑。叶行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落了套,眼泪和着血水横流,脸像大染缸,一定丑极了。
真丢人。
他擦擦眼泪,刚想站起来,耳边传来了道巨响。雾里旁边的高楼轰然倒塌,高墙砸下来,雾里就这么消失在了他眼前。
雨点往下落,头上的伞,没了。
叶行一个箭步跑过去,拼了命的扒着废墟,胸口隐隐作痛,不知是因为受了伤,还是因为,是真的疼。
——
塌的是鼓楼,死了不少妖。司令半跪在地,吐了口血。张副将踩着废墟走下来,以手凝诀,血雨连成的线骤然变成实线,插进了司令的身体。
他走到司令身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八十年前,我不是你的对手,八十年后,你,不是我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