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两场考试与意外的天气之后确实是精神紧绷的状态,范愚没打算拒绝汤药,但难得幼稚一回似乎也还挺有趣。
一时半会儿不想从紧紧裹着自己的被子中出来,于是就找了个话题。
“兄长有提及号房环境,夜里有风雨,加上第一场过后就挺疲惫的,是以早就提前煎着药,让上回见过的小童帮忙看顾着。”
一长串解答却没耽误叶质安的动作。
看范愚不打算出来,索性就着长条的被子把人提起来,让他以双手被束缚着的姿势坐起,药碗直接端到了他口边。
“若非如此,等从头开始煎好了汤药,你都该睡过一觉了。”
没想到叶质安打算直接喂自己喝药,范愚瞪了瞪圆碌碌的眼,惊讶让不必酝酿就满满的睡意消散了个干净。
方才还觉着有趣的姿势这会儿终于让他意识到了束缚,先偏了偏头躲开喂药,而后就有些手忙脚乱地试图从被子中挣出来。
可已经坐起身,也就意味着他不能直接在床榻上打个滚来让被子松开,要立刻解放双手还真不太容易。
最后还是靠叶质安这个外力的帮助,范愚才成功自己端起来药碗。
已经除了外衣,怕他着凉,盯着人喝药的同时叶质安还没忘记将手搭在他肩上,来保证被褥不会滑落。
转过身去取蜜饯,一回过头却发现范愚趁自己不注意又缩回了长条当中,少年郎这回终于没忍住笑意。
同被褥搏斗的那几下,加上刚喝下的汤药带来的暖烘烘的感觉,让范愚的面颊上泛着点暖意带来的红晕,又回到了昏昏欲睡的状态,和木板对比起来显得格外舒适的床榻更是让他惬意地眯起来眼,歪过头在被褥上蹭了蹭。
像是个犯困的猫崽。
和药打惯了交道之后,他其实已经不太需要甜味来缓解药味的苦涩。
困意又让脑袋不是特别清醒,一时间也就忘了自己刚刚还看到的床头蜜饯的存在。
于是端起来蜜饯打算递给他的叶质安,就瞧见范愚迅速进了梦乡当中。
而后就取了册医书,坐在床头读着,也没什么去外边逛逛的打算。
同住一个客栈的那群书生,多半是在最后一波放排才结束答卷,当客栈大堂传来吵嚷声音时,范愚甚至已经睡醒,正要同叶质安一道下楼用饭,半点没被搅了清梦。
赴考时候还雄赳赳气昂昂的一众纨绔,回来的时候却像是落败的公鸡,一个个垂头丧气。
出去时候打扮得光鲜亮丽的衣着,这会儿已经尽数变得皱巴巴的,梳理整齐的发冠亦颇为凌乱。
不必范愚诧异,只对着这群客人殷勤的侍者就已经迎了上去。
“郎君们这是怎么了,可是科考出了什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