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跟你无冤无仇,可是你想杀我,那么为了自保,我便不得不出手伤你。”漆怀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仰头长长叹出一口气。
小黑冲他扑上去,却被他轻而易举的禁锢在了一个水球里,什么都做不得。
容九见过他数次了,但总是不明白此人为何要一直在她身边徘徊,今日听他一番话,似乎一切都与一个叫做斛茵的人有关。
那么斛茵是谁?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还有,师父的灵力去哪了?
容九会好奇,但不想问,她想等着师父主动告诉的时候,不过显然,知道真相在即,已经等不到缘迦主动说明一切了。
缘迦躺在容九的怀里,挣扎着起身,他死盯着漆怀,顺手抹去嘴角残留的血迹,明明已经落魄成这模样,仍是不改一身狂傲,嘴上亦不收敛道:“为什么要杀你,你他娘心里没点数吗?”
漆怀被骂,并不生气,默默寻着石凳坐下,雾气在他周边缭绕,他无视缘迦望向容九,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道:“来,让我告诉你一件事。”
“你大抵知道,玉涟漪百万年才诞生一次,而斛茵和你一样,是玉涟漪。玉涟漪的作用,世间少有人知,只有上古禁书方有记载。这一类生灵诞生于南冥天池,而诞生的日子就被称为花诞。”
“在这世上,无法同时存在两朵玉涟漪,因为玉涟漪体内含有灵泉,而灵泉,只能有一个,否则将天下大乱。食玉涟漪心者,方可与其共享灵泉,不老不死,难伤不灭,相当于神的长生印了。”
漆怀一手撑着脑袋,冲容九道:“长生印你总该知道吧,是个好东西,只可惜天上地下不过四个人拥有,这未免太偏心了。”
容九轻哼一声,反驳道:“若是人人都有机会,个个都长生不老不死,那这天地才叫真的乱了套!”
漆怀点头,倒是不置可否:“嗯,你说的对,所以,只要有我一个长生就好了。”
“……”
“好了,我们还是继续说斛茵的事吧。”漆怀道,“说起斛茵,百万年前我跟她还是‘好’朋友来着,她什么都跟我说,直到有一天她不知道从哪回来,整个人萎靡不振的,我细问下才得知,原来她是被月神大人赶走了。”
那些缘迦都不知道的细节,从漆怀嘴里一五一十地吐露出来。
“我当然是知道斛茵喜欢缘迦的,可,月神大人不生情腺,他会将斛茵赶走,是意料之中。我想想啊……嗯……那天斛茵喝醉了,一边跟我哭诉她真的很爱你,一边浑身灵力暴涨,将灵泉毕露无疑,也就是那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的这个好朋友是玉涟漪啊。”
“我是个有野心的人,早就听闻吃了玉涟漪的心脏即可共享灵泉,所以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不能白白错过。”漆怀笑笑,“说起来,斛茵这人可乖了,不谙俗世……哦对,还是缘迦教会她酒为何物的呢,不过她历来滴酒不沾你也是知道的,那天选择灌醉自己,大概是她真的伤心到了极致吧。”
这方圆百里都被漆怀的灵力包围,无人能挡,他毫不顾忌地说上了头,走近容九与缘迦,带着轻蔑的神色居高临下道:“你还记得你和她说了什么吗缘迦,你说‘别白费力气了,你不过是区区一只妖物,怎配与神并肩’,随即走的干脆决绝,甚至斛茵追上来,你都要出手将她打下界。”
缘迦早已握紧了拳头,在他开始提起斛茵时,便没松过。愧疚从记忆深处渐渐翻涌,他听见漆怀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如魅如魉。
“缘迦啊缘迦,可以说,是你间接害了斛茵,将她的心脏送到了我的嘴里……”
缘迦:“……”
“胡说八道!”容九听完骤然大怒,不怕死地指着漆怀骂道,“你既身为斛茵的朋友,趁人之危吃了人家的心脏还有理了?!把罪责退给别人,这就是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心安理得的理由?就你这种人还想着长生,我呸!你也配!”
容九气得吹胡子瞪眼,两条眉毛皱得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嗓门也大的吓人。她从来没有这么气愤过,不知道对方如此心安理得怪罪别人的原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