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令娆上手搓了搓那颗朱砂痣,又抠了抠,嗯,真的。

    盯着镜子里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看了半响,虞令娆自暴自弃的将镜子又收了回去,手撑着下巴继续发呆。

    这几天的时间足够她接受这一奇妙又难以置信的事实了,她如今的身份是大秦皇后,威远侯家的小女儿闺名叫令娆,让她惊讶的是名字一样就罢了,居然连容貌都有□□分相似,唯一的不同是原本的她脸上并没有那颗朱砂痣,难不成这年头名字都还带玄学的?

    更让她惊诧的是,这个大秦居然就是大昭的邻居,换言之,她一堂堂大昭女帝居然成了敌国皇后,所以,她这算是直接打入了敌人内部?

    不对,虞令娆颓然,什么都对得上,唯一不对的是如今的大昭并没有所谓的元后嫡公主虞令娆,而她也记得,大秦威远侯只有一子,太初五年因谋逆罪全家落狱,威远侯夫妇问斩,威远侯世子不知所踪,从头到尾压根就没什么闺女......

    虞令娆能记得这么清楚也很简单,威远侯夫妇所谓通敌的对象就是她,后来威远侯世子也是被她招揽在麾下。

    所以......虞令娆搓了搓腮帮子,突然就觉得有些牙疼,这是背黑锅了还不够还得赔人一闺女?

    既然她在大昭是查无此人的状态,说什么杀回大昭重夺皇位显然也是不可能了,虞令娆沉沉叹了口气,还能怎么着?凑活着过呗!

    嘚!勤勤恳恳操劳半生好不容易看到希望的曙光了居然一夜之间回到原点,这简直比眼睁睁看着一屋子的银票瞬间被大火湮没还要让人窒息,虞令娆生无可恋的望天喃喃:“怎么就这么难呢......”

    ——

    凤麟宫门口,一队身穿银甲腰佩短刀的侍卫静静立着,身后则是跟赶小猪仔似的围着一群宫人,显然是对这些侍卫有所畏惧,宫人们个个瑟缩着头老老实实盯着地面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动静太大惹恼了这些侍卫他们手上的短刀就会送自己上西天。

    有胆大的宫人悄悄瞥一眼为首的那个同为宫侍打扮的黑袍男子,身子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立马将头又低了下去生怕自己被单独拎出来,别看那位跟他们一样只是个阉人,但阉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这可是宗大人,那个陛下一声令下能当着文武百官取人首级的宗大人,虽说他们私下里也会唾两句他与陛下的那点子阴私勾当,但只要往他面前一站那就不带大口喘气的,谁知道下一刻要的会不会是他们的命。

    宗离对身后宫人们的心思并无察觉,一张俊脸面无表情,冷漠的气场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胆颤,瞥了一眼身边的侍从,后者立马会意的去敲那扇紧闭的宫门。

    听说宗离带着人来了,阿青与双喜不禁还有些紧张,虽说皇帝顾忌大将军并未发落娘娘,但万一他脑子抽风呢?毕竟号称疯皇嘛,谁都摸不清那位的路数。

    可等看见宗离身后跟着的一群宫人后,阿青诧异:“宗大人,这是?”虽然宗离只是一介内侍,但人家好歹也是皇帝身边的第一红人,阿青十分识趣的随大流称一声大人。

    宗离直接忽视了两人的神情,扫了一眼跟鹌鹑似的缩头缩脑的宫人们,声音冷漠一如他的人:“从前那些宫人伺候不当让皇后娘娘受了惊,内务司又挑了一批人上来让娘娘先使唤着。”

    阿青倒是不憷宗离的冷脸,含笑道谢:“有劳宗大人亲自送人过来了。”

    双喜仔细瞅了瞅,没在这批人里瞧到一个熟面孔,不禁好奇:“从前那些宫人呢?”

    宗离神色自然,瞥了她一眼,凉凉开口:“自然是宫规处置。”

    双喜小声问:“徐嬷嬷呢?”

    宗离看着她不说话,双喜从他的神情中秒懂了他的意思——

    这么简单的问题不是已经回答过了吗?

    宫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