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能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么。
“够不着呀?”他笑着明知故问。
“够不着。”曲挽香坦然道:“郎君生得这么高,看来就是为了今日能在这荒郊野岭里大展拳脚。”
这话不知是褒是贬,反正肯定不是夸人用的,但晏铮能拿曲挽香怎么样,他还能凶她不成么。
“好好。”他扶额。
虽说到了季节,但桑葚并不甜,晏铮拿帕子擦干净递给曲挽香,她吃了一株,眉尖瞬时拧成一团。
晏铮不禁好笑,一边拿帕子擦她唇角的汁水,一边道:“没人和你抢。”
二人靠得有些近了,曲挽香一愣,往后躲开了他的手。
“郎君……”
“吃好了就趁早睡。”
宛如没瞧见她拒绝的态度,晏铮若无其事起身,抽出匕首,将周围过长的杂草清了清。
曲挽香却发愁地盯着自己手上的链子,她不想和他睡在一块,但链子的长度显然不允许他们离得太远。
“我还是不睡了。”她道。
“怎么?”晏铮问。
“我不想和郎君睡在一块。”
她一直这么坦然,坦然得让人生不起气。
“…为什么?”晏铮顿了顿,问道:“因为……你讨厌我吗?”
不知为何,他这句话轻得似乎要被周围的虫鸣淹没。
曲挽香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或许是因为他的声音有些落寞,如果再直接承认也太过伤人,毕竟他救了自己。
“这和讨不讨厌没关系。”她说:“我们只是陌生人呀,这不合规矩。”
身前的落叶堆突然发出一阵巨响,竟是被他一脚踩了上去。曲挽香抬头,看见晏铮正神情晦暗地俯视自己,她以为这下他终于要发怒了。
“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谁知,头顶却传来他低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