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棘手的部分业已完成，接下由辅助监督和警方交接就行，没他们什么事了。
五条悟想买点当地的特产，夏油杰则直奔车站。他甚至没换衣服。高专深色的制服就有这点好处，血干了后看不出来。
“这么急着回去啊。”
“那边来消息了。有新的。”
“这样啊。”
五条向来直无法无天，口无遮拦。但就算是他，也有无话可说的时刻，比如眼下，朋友家里又被叫去认尸，他能说什么，祝这一次、这一具是他要找的妹妹，他们一家的漂泊终有尽头，还是祝这一次、这一具也不是，安慰他失踪了十年的人还平平安安地活在这世上某个角落。
所以——
“这样啊。”
……
白布被掀开，露出冰冷的脸。
妹妹失踪的时候只有五岁，所以叫他们来认的尸体，多半也在这个年龄。
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为人父母，目睹孩童的尸体，总是一种酷刑。夏油杰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母亲。
“不是。不是我的镜。”
她非常哀伤、非常坚决地说。
三人一起回家。虽然在高专内有宿舍，但这种时候，夏油杰总是会留宿家中，如果没有紧急任务的话。这一次也不例外。
“其实这一次，不一定要从外地赶过来的。那么危险，你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吃过晚饭，父亲对夏油杰说。
高专的制服颜色很深，血干了之后一般看不出来。
但父母不是一般情况。
一见到夏油杰，他们就问过他有没有受伤。他说是别人的血。现在认领结束，父亲便腾出时间和他细说。
“这也是你母亲的意思。”
“既然我赶得上，我就过来。如果我赶不上，我也不会勉强自己的。”
话虽那么说，但他们都知道，他总是会赶得上的。
夜深时，夏油杰睡不着，翻窗到屋顶抽烟，星空如帐幕笼盖四野。